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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抱歉哈利，把你的例行检查定在今天。我得承认，我没想到校长他们会临时决定让所有的学生都前往霍格莫德。”

庞弗雷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把检查用的医疗魔咒一个接一个往哈利·波特身上扔。“你知道通常只有三年级以上的学生才会得到允许去那里。这对你们来说当然是个开眼界的好机会。不过接下来的几天我的预约表已经排满了，还有几个学术年会必须参加。”她递给哈利一小杯红色的药水让他喝下去，“而在那之后，你们的圣诞假期早已经开始——我可不想在那时见到你。”

哈利微笑起来，把喝空的杯子递还给医疗女巫。那红色药水淡而无味，但喝下肚之后感觉暖洋洋的。庞弗雷夫人扫了他一眼：“别太习惯了，波特先生。”她警告说，随即收起魔杖，从医护长袍的口袋里掏出羽毛笔和病历本开始填写。

“我还好吗，庞弗雷夫人？”

“比起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要好得太多，不过，你知道你还远远够不上我‘好’的标准。你得随时当心，避免各种可以避免的生病；多吃东西，多锻炼——远离危险运动——让身子继续好起来才行。”庞弗雷夫人严厉地说，但眼睛里带着笑，“只有这样，你才能尽可能避免来找我，也避免再因为这个而破坏了约会计划。”

哈利·波特的脸立刻涨得通红：“庞弗雷夫人！”他喊道。不过医疗女巫只是哈哈而笑，这令绿眼睛的男孩窘迫地低下了头，懊丧地咕哝：“难道乔治和弗雷德真的向整个霍格沃兹广播了？可这才不是什么约会……”

庞弗雷夫人微笑着，拍拍他的手以示安抚，“这没什么不好，波特先生。”她一边继续写着病历一边说道，“虽然你今年只有十一岁，但是，小孩子总是成长得很快。你会发现‘呼啦’一声，时间就过去了，而你也长成了真正的大小伙子——到那个时候，你就会需要一个正式的女朋友，还有许许多多约会计划了。嗯，我听说茱蒂·斯康达小姐是个蓝眼睛美人儿，她是吗？”

“她是很漂亮，但我不确定她的眼睛是不是蓝色……庞弗雷夫人，我可从来没想过这个！”

对着男孩紧张地表白，医疗女巫再次大笑起来。“好了好了，波特先生！我不会再追问了……”她停下笔，又从头迅速浏览检查一遍，这才把病历收好。“现在让我们回去医护室。然后我会给米勒娃，也就是麦格教授捎个信息，这样她好过来领你回格兰芬多塔楼。”见男孩脸上显出微微不满的神情，她笑着补充说明：“这一次检查本来就是米勒娃的提议，你知道你的院长有多关心你的健康，更不用提你还是她的最大希望、明年魁地奇赛季获胜的法宝。”

“麦格教授对我一直都很好。”哈利点头，安静地回答。他当然知道庞弗雷夫人后面一句更多只是玩笑，而格兰芬多院长总是在百忙之中分出心思给自己。“我想送一份圣诞礼物给她，可是我不知道她喜欢什么。”

“猫咪绒线球应该会很不错。”庞弗雷夫人微笑，在看到男孩吃惊而瞬间瞪大的眼睛时又赶紧补上一句，“事实上，我的建议是点心、巧克力或者羽毛笔。但假如你想别出心裁，小饰品也将是个不错的选择。我记得上次在对角巷的时候她看中了一款胸针，但出于‘教师不该过分打扮自己’的操守放弃——其实那上面只镶了单粒珍珠。如果是哈利你送给她的话，我想麦格教授一定会很高兴地戴上的。”

“请把那家店的名称和胸针的式样告诉我，庞弗雷夫人！”男孩立刻下定了决心，能被教授看上眼的东西大概不会太便宜，但是他可以在明年节省自己其他的开销。“还有，夫人您喜欢什么样的礼物？”

庞弗雷夫人吃惊但也不吃惊地转向哈利，向来严厉的脸上露出异常温和的笑容。“你们的健康就是我最好的礼物，哈利。”她说，“不过我也不会拒绝一盒‘蒂丽轩’的杏仁饼。”

哈利愉快地用力点头：“它的味道真的不错！”他之前有一次在医疗翼尝到过这种饼干，名副其实的美味让男孩对它印象深刻。

“圣诞节的时候通常会有定制的礼盒套装，可以任选口味搭配，分量很足，价格却比平时要低，非常实惠，也非常受欢迎——就我所知，霍格沃兹教师们大都喜欢这个，而其中蜂蜜口味则是校长先生的最爱。”医疗女巫继续出着主意，她的建议让哈利·波特一双绿眼睛闪闪发光。“如果你还没有决定送给其他教授的礼物，那么这会是一个选择……你需要它们的广告册子和订货单吗？”

“非常感谢你，庞弗雷夫人。”哈利立即说。他们已经回到了医护室，也就是庞弗雷夫人平常给学生们看诊的地方。医疗女巫在自己的大书桌前坐下，将病历复制、归档，然后才从另一侧的架子上翻出两本漂亮的广告画册。“这个是‘蒂丽轩’的册子；这个，嗯，是‘古德珠宝饰品’的……米勒娃看中的就是这一款。”她把那枚珍珠胸针的图片指给哈利，“说到你的麦格教授，我得通知她过来接你了。”

被广告册上诱人的食品和饰物吸引了注意力，哈利·波特并没有更多去思考为什么今天、这一次庞弗雷夫人要通知麦格教授，让格兰芬多的院长亲自过来把自己领会宿舍。他惊讶于那枚胸针的价格低廉，兴奋地知道自己绝对支付得起——相对于自己古灵阁金库里的那座小山，30加隆实在是一个很小的数目。

当然，哪怕把自己那笔财产再增加十倍，也及不上自己师长、朋友这些日子以来真诚的爱护和关心价值的万分之一。哈利在心里迅速盘算着要给众人的礼物。庞弗雷夫人帮了他很大的一个忙，不过包括她在内的好几个人，哈利坚持要更用心地挑选和决定。

他没有注意到庞弗雷夫人安静的注视，慈爱中透出深深的担忧。医疗女巫真的疼爱这个乖巧的孩子，知道邓布利多大概计划的她对男孩接下来可能的遭遇深感忧虑和抱歉。

不过庞弗雷到底是坚毅、有极好自制力的女巫，因此她在米勒娃·麦格大步踏进医疗翼的时候并没有显出任何与平日的不同。她只是对副校长女士绷紧的、但并不怎么愤怒的面容稍感疑惑，但随即站起身来迎接自己的同事。

“日安，米勒娃。”

“日安波比。”麦格教授很快地回答。她扫一眼哈利，对稍显紧张的男孩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波特先生怎样？”

“不坏——身体各项指标都显示良好，正在很努力追赶同龄人的水平。”她把复制的一份病历递给格兰芬多院长，“规律的作息、饮食和锻炼被证明有效。但我还是想提醒你，虽然这孩子情况正在变好，魁地奇的训练必须适量……”

“我会充分考虑你的意见建议，波比。”把病历收起来，麦格教授干脆地回答。她的面容随即显出严肃，“还有其他项目么？”

“他是你的了，米勒娃。”

庞弗雷夫人微笑着挥一挥手，但麦格教授却摇头说道：“不，波比，校长刚刚有吩咐。”她转向哈利，“波特先生，现在你要跟我回你的宿舍，邓布利多教授需要我们把罗恩·韦斯莱先生的宠物老鼠带给他。而你，庞弗雷夫人，校长请你去地下、魔药教室旁边的一个备用教室，把那里一剂快要熬制完成的魔药连坩埚取来。十分钟后我们在校长室会合。”

听到格兰芬多院长的话，哈利·波特吃惊地张开了嘴：校长怎么知道他在那里熬制给斑斑的活力药剂的？但是药剂还要熬煮整整一天一夜才能最终完成，难道邓布利多教授有办法让这个时间提前吗？

狐疑地，绿眼睛格兰芬多跟随着自家学院的院长返回宿舍。此刻的格兰芬多塔楼空无一人，所有学生都高高兴兴前往霍格莫德进行圣诞采购去了。哈利有点紧张地在院长面前打开寝室的门，露出充满十一岁男孩随心所欲风格的房间。庆幸着麦格教授在看到那一片混乱时什么也没说，同时又对之后可能的责备忧心忡忡，哈利完全没有留意到年长的女巫在长袍下紧紧攥住魔杖的手。他很快就把装着室友宠物的笼子拎出来，“嗨！斑斑，你今天感觉怎样？看起来气色不错哟！”

老鼠在笼子里显出畏缩的模样，一双小眼睛视线飞快地在哈利和麦格教授之间来回。男孩给它一个鼓励的微笑，并且安抚着，“不，放心，不是罗恩有什么事……”猛然想到年长者并没有告诉他任何原因，哈利急忙回头，“麦格教授，不是罗恩——”

“不是，韦斯莱先生非常好，我想他在霍格莫德会玩得很愉快。”格兰芬多院长向男孩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但随即目光炯炯地盯住那只老鼠，“只是邓布利多教授让我们立即带韦斯莱先生的宠物过去，所以得快一点，不要让他久等——把笼子给我拿着，哈利。”

“是的教授。”哈利依言把笼子递过去。笼子晃悠间斑斑有点惊慌，但随即更加畏缩地窝在笼子一角。

他们很快来到了校长室门口。哈利记得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在一个多月前，因为《预言家日报》的胡乱报道，罗伯特·比奥福特侯爵先生亲自到霍格沃兹来为自己澄清身世。他当时太意外也太兴奋，结果完全没有留心校长室的模样装潢，于是此刻心中不免充满了好奇，也有几分异常的雀跃。

随即他看到走廊另一头，庞弗雷夫人快步地走来，身边漂浮着一个坩埚；坩埚里药水仍处于沸腾状态，表面气泡不停翻滚——哈利认出那正是自己给斑斑熬的、准备当作圣诞礼物送给罗恩的耗子补药。

两个女巫交换了一个眼神，麦格教授念出口令“血腥棒棒糖”，怪兽石像顿时跳开来，露出后面的螺旋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