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越想越悲哀,唉!上帝造人的时候,夏娃就只是亚当的一根肋骨,所以,女人就只能成为男人的附属品,所以,丈夫对妻子的忠贞就连蛤蚧都不如。林月继续想着,今天虽然利用迷信阻止了事态的发展,却并没有解决根本问题,看这架势,曹家文纳妾是早晚的事,他现在不纳莲儿,以后可以纳青儿,纳佩尔,纳婉儿....,丈夫纳妾,妻子很难阻止,非得要有不怕“吃醋”的决心,唉!不怕“吃醋”又能怎样,如果一定要阻止,妻子的身心一定很累。不过,无论结果怎样,林月都无法容忍自己与丈夫的小三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曹家文什么时候纳妾,她就什么时候离开。但离开曹家文以后怎么办?林月怀着身孕,娘家回不去,在这个世界又没有其他可信赖可依赖的人,林月叹口气,没想到,原本她是解救莲儿的,现在她却成为需要被人解救的对象,谁来解救林月?
林月睁开眼睛,两眼一抹黑,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林月明白,那是老鼠在翻找可吃的东西。老鼠生活的环境虽然恶劣,但它们适应能力强,抗压能力强,老鼠照样过着幸福的鼠生。林月不禁嘴角弯了弯,我曾经是前世的计算机硕士,到了今生,难道还不如一只老鼠?林月脑海里浮现出很多鄙视自己的表情包,没人解救?那就自救!身处这个年代的林月,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现在她要做好最坏结局的准备,包括心理和金钱的准备,有备无患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不过,今天晚上睡不着,不仅是因为情绪百感交集,还因为身边空落落的。和曹家文成亲以来,林月天天晚上依偎在曹家文暖暖的身体旁,曹家文的身子像一个大暖袋,她已经习惯了偎在曹家文身边睡觉,现在自己怀孕,最需要丈夫的爱护温存,大暖袋却迟迟不来睡觉?说是要抓紧时间读书应考?骗鬼去吧,分明是想不尽丈夫义务,借此跑到一边去享清闲。
林月忽地一下坐起身来,披上衣服,来到书房,书房里的曹家文还在挑灯夜读,听见动静,本能的抬起头来,见娘子进来了。林月冲着曹家文,压低嗓门,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叫一声,曹家文!
为什么要压低嗓门呢?半夜三更的,如果林月肆无忌惮大喊大叫,势必会让爹娘和东院听到,河东狮吼的形象就会破坏林月温顺贤良的光辉形象。直呼丈夫的名字,这是大忌,但林月在曹家文面前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你身为丈夫,却在娘子怀孕的时候,不照顾娘子睡觉,迟迟不上床,想躲清闲,这种视怀孕娘子而不顾的行为,林月一定不能迁就,怀孕需要九个月时间呢!难道这九个月她都不能抱着大暖袋睡觉?叔可忍,婶不可忍!
曹家文被林月直呼其名的一叫,懵了,这是什么意思?见娘子一手叉腰,一手捏紧拳头对着自己,满脸怒气,这是什么造型?这不是典型的泼妇形象吗?林月继续压低嗓门恨恨的说,借你一百个胆子,你也不敢丢下我在一边享清闲,看我小拳拳捶你!
曹家文读的书里讲的女人全是三从四德,相夫教子,夫唱妇随,举案齐眉的那种,哪里见过这种女人撒泼的造型和挥舞拳头的阵势,他既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又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坐在书桌边茫然的看着娘子。
林月看着曹家文懵逼的样子,不由分说,一把拉起曹家文就走。不是执子之手,将子拖走吗?不是子若不走,拍晕了继续走吗?林月不用将曹家文拍晕,曹家文就被林月拉起身来,林月再一口吹灭油灯,哼!挑灯夜读?太费油!
林月将曹家文拉倒床边,再将他推倒在床上,尔后低低的怒喝一声,睡觉!曹家文仍然懵逼,但睡觉终归比看书轻松多了,不过,要我睡觉,也不用气势汹汹的吧?
林月呵呵两声,扯掉自己身上披着的衣服,撂下鞋子,爬到床上,掀开被子,一把抱住曹家文的腰,将腿跨到“大暖袋”柔软的腰间,咂咂嘴,心满意足的睡了。曹家文心想,娘子这种行为成何体统!正准备对娘子宣传一下妇德,还未想好话该怎么说,就听见林月发出惬意而轻微的呼噜声。
自此,曹家文不再挑灯夜战太晚,见林月睡了,他也会赶紧躺下陪娘子睡觉。
过了几日,大娘到林月屋里巡视小儿媳的饮食起居,现在大娘隔三差五的会来巡视一下,林月肚子里怀着曹家亲孙子呢!关心小儿媳就是关心小孙子,所以大娘每次来,对焦荷做的饭食,对莲儿的服侍细节,对林月的吃穿和言论行动,总能在鸡蛋里挑出几根骨头来。现在大娘推开莲儿的卧室,瞪眼看着屋里那张床,猛然大喊一声,莲儿!小贱人!
莲儿一听大娘的口气如此凶狠,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赶紧来到大娘面前。
大娘指着屋里的床,问莲儿,床上怎么还是那床破被子?床上怎么只有一个枕头?少爷就盖这么破的被子?少爷没有枕头吗?大娘越问越气,一巴掌向莲儿呼去,你就这么服侍少爷的!
大娘啪的一巴掌打在莲儿脸上,莲儿的脸顿时就出现几道红痕,大娘举手正要再打,林月疾步跑过来,挡在莲儿面前,对大娘说,你怎么打莲儿呢?该打的是家文才对!
屋里几个人见莲儿挨打,都不敢吭声,现在见儿媳阻拦婆母打丫头,大家就瞪大了眼睛,大娘是曹家主母,别说打莲儿,就是打林月也是应该的,林月居然会护着一个丫头?护丫头就算了,居然还说该打的人是家文!家文是谁?是为曹家增光添彩的小少爷呢!家文还是林月的相公呢!为了护丫头,居然叫大娘打自己相公!屋里人都懵了,大娘也懵了,这是啥情况?
大娘恼怒,厉声喝问,你这话什么意思?林月说,不是莲儿不和相公睡,是相公不和莲儿睡!大娘懵了,她没经历过如此的事,世上哪有不偷腥的猫?大娘向书房里喊,家文,出来!
曹家文在书房看书,猛然听见大娘叫自己出去,打开门就走了出来。
大娘厉声喝问曹家文,你没和莲儿睡觉吗?曹家文老老实实回答,无。大娘愣了一下,无就是没有的意思,曹家文没和莲儿睡觉。大娘问,为什么?曹家文眨眨眼睛,一时语塞,说莲儿是条蛇吗?说莲儿会克他考科举吗?显然这些话都不好说,不好说就不说,曹家文懒得解释,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说,吾不喜,吾要科举。
曹家文这话,只有林月最清楚他的意思,莲儿会克我科举,吾要科举,不要莲儿。
大娘听不懂小儿子的话外之音,一看曹家文要走,气不打一处来,捡起地上一根柴火棍,照准曹家文的屁股就狠狠打了两棍,曹家文像被马蜂蛰了一下,捂着屁股转过身来,惊愕的看着大娘。大娘用柴火棍指着曹家文骂,你以为考中秀才就不用多生儿子了?你怎么不学学你哥?你哥为了生儿子,买个妾不够,再买一个,没要我操心,你倒好,陪嫁过来不要钱的妾不喜,难道要花钱买来的才喜?
曹家文被大娘骂得一愣一愣的,两眼警惕的看着大娘手里的柴火棍,生怕大娘骂着骂着又将柴火棍招呼上来。
林月见曹家文挨打,心里很高兴,哼!想找小三,该打!
大娘转身用柴火棍指着莲儿,继续大声训斥,少爷不喜,一定是你这个小贱人服侍不周到。莲儿躲在林月身后,大气不敢出。
大娘自感无趣,丢下柴火棍,骂骂咧咧走了。曹家文出门,平白无故被大娘打了两棍,也自感无趣,郁闷的回书房去了。林月转身看着莲儿,莲儿眼含热泪,说一句谢谢小姐,眼泪哗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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