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没什么活动,大杂院里也开始响起鸡叫蛙鸣,反正大伙都习惯了,只要背着点人,啥声响也无所谓了。
轻声开门,秦寡妇对着门倚墙而立,月光下脸上挂着泪痕,总归是虚无的情义比不过靠实的钱粮,在这儿生活的苦难赢了!
“一个月二十块钱,十五斤白面、五斤猪肉、粗粮管够。”
秦寡妇开出的条件,让陈冀生笑了,恍惚想到两个猜想皇上今晚吃什么的农夫。
回身插上门栓,走到倒座房门口,‘嚓’的一声划着一根火柴,从短裤后兜里抽出一根蜡烛点着。
微弱的烛光,照亮了漆黑的房间,院里的两间倒座房大概有个四十多平,中间没有隔断。
影影绰绰间,看到屋里堆着不少的杂物,多是桌椅板凳之类,这三间倒座房,之前应该没分配过,家具弄不好就是老宅的,如果是,应该算小赚一笔。
门外秦寡妇想进来,结果被陈冀生挡了出去,刚刚借着黑,陈冀生从仓库里取了十张大团结,伸手递给了秦寡妇。
“怎么知道我的?”
钱能通神,手里攥着票子的秦寡妇,脸上忧伤没了,眉梢舒展、含羞带怯,像个被加钟的技师。
“傻柱说过,厂里也在传。”
陈冀生了然,小小一个轧钢厂,有眼光的倒不少,秦寡妇算是个把握住投资机会的,别的不说,起码让她臣服的苦日子,以后就没了。
“按我刚刚说的来。”
陈冀生转身进了倒座房,擎着蜡烛找到了一个小条案,高矮正合适。
“真能作践人,唉……”
一声轻叹、一身空衣,月凉如水照在青石板上,敞开的倒座房门口,烛影摇曳、时分时合、时高时低,直到渐渐熄灭。
陈冀生出了倒座房,借着月光看了看表,差不多十一点了,秦寡妇战力不俗,十八般武艺用了小半,中间还借着玩蜡烛,休息了一会儿,才堪堪与她战平。
老话说的不错,地好牛累倒,看来以后的晨练不能松懈了,这才几天不练,原来的腰马如铁差不多成泥塑的了。
推着大国防回到西边屋子,姐仨已经熄了灯,在小厨房又匆匆洗漱一遍。
陈冀生拿起之前家里剩的一袋棒子面,又从仓库里取了十几斤面粉,一块五六斤的猪肉,这是秦寡妇的条件。
拎着两个袋子,悄声走到中院,十一点多点人们都睡下了,中院悄无声息,只有一个蹒跚的影子、双手扶腰,艰难的往家中踱着步子。
瞧着秦寡妇的狼狈样,陈冀生露出一个开朗的微笑,这一通发泄之后,念头格外的通达,之前的阴郁一扫而光。
“给你放门口了。”陈冀生腿快、步子大,回头错身而过时,给了秦寡妇所求的答复,“驴货!”
不听身后秦寡妇的咬牙切齿,陈冀生脚步轻快,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是老祖宗定的规矩。
回到正屋门口掀起大帘,小弟陈小宝弄得连环套真是不错,陈冀生借着月光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勉强没有触动进了屋里。
轻提脚步进了北屋,陈小宝呼吸沉重已经睡着了,看他四仰八叉的睡姿,也不是个安分的主儿,脸上的青肿也消退了不少,这事儿过两天还得问一下。
躺在自己床上,陈冀生把今天的事儿捋了一遍,发现从空间里拿东西,好像无论大小,只论件数。
跟秦寡妇弄了露水姻缘之后,心念格外的清明,检索完仓库脑中那种沉重感,好像已经消失干净了。
取出一颗点四五手枪弹,不断的取出收回,持续了大概两百一十三次,陈冀生的双眼渐渐模糊,不知不觉的昏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早晨五点半,陈冀生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获得了新生,浑身充满使不完的气力,精神头也格外的充沛。
之前被部队生物钟准时唤醒的一点儿起床气,今天丝毫没有感觉到,拿起木枕旁的钢链老海马看了一下时间,五点三十一分。
“难道采阴补阳了?”
“晚上再试试。”
有了法子,陈冀生也不犹豫,悄声起床,跟昨天早上一样,出门去买早餐。
街上的早餐就是老样子,再多点花色,还需要陈冀生继续熟悉周边情况,只不过今天没有遇到豪气的大姨儿,早餐多了几张油饼。
回来的时候,三大爷那货也没露头,可能窝头扒拉着不好吃,在蜂窝煤炉旁忙活的是闫家大儿媳于丽,相较秦寡妇,于丽多了几分青涩紧致。
没想跟于丽打招呼,陈冀生刚想回家,中院的垂花门口,却传来一阵阵恶意。
对于这种恶意,陈冀生的感觉格外敏锐,阴鸷的眼光随着那股恶意就瞪了过去。
“哎呦喂……”
随着一声惊呼,胖乎乎的贾张氏就坐在了垂花门口,“贾大妈,您这是怎么了?”
看着于丽匆匆跑过去,陈冀生没再盯着那边,这老婆子怕是来找便宜的,自己这边跟秦寡妇对口,没这老婆子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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