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已到,沈时晴自然不能再与他说话,赵肃睿的火气反而“蹭”地冒了起来。
方才的镇定模样被他连同酥饼一起给咔嚓成了碎末子吞下了肚子。
沈三废居然敢恨他?
沈三废居然敢说他是凭借着身份之利?!
沈三废她才当了几天皇帝?她是只受了当皇帝的好没挨过当皇帝的打!
哼!等群臣都反对她的时候,等着他那个太后娘又作妖的时候,等着西北战火四起……这个就算了,哼,反正早晚有一天沈三废还得来求他!到时候他倒要笑着问沈三废是不是觉得他当这个英明神武的皇帝是因为身份之便!哼!哼!哼!
想要一脚踹开房门,赵肃睿想起自己是在屋里,他拉开房门又狠狠地踹了一脚:
“图南!我饿了!白天烤的羊肉还有么?夹了面饼给我送进来!”
今天正好是图南守夜,她应了一声就去了厨房,不一会儿就提着一个小篮子走了进来。
“姑娘,想要做夹羊肉的面饼得废些功夫,我在灶上炖了素山珍的汤本想着明天给您做馄饨吃,现在只能先给您下一碗面了。”
一碗面怎么够?
赵肃睿火气上涌,饭量也大,听说没有羊肉夹饼气得就要摔盘子,却又闻见了一股鲜香气。
图南说话的时候已经打开了篮子,只见里面是个极大的海碗,装了小半碗的汤面,素鲜的汤里窝着细丝似的面,上面撒了些烹熟了的韭黄,一旁有一勺炒香的肉酱,还卧了一个荷包蛋。
等图南把面放在他面前,赵肃睿已经诚实地拿起了筷子。
乾清宫里,沈时晴又在水晶镜前站了一会儿,才踱步回到了龙椅处。
原本压得人喘不过来的气散了些,一鸡小心抬头,见皇爷又拿起了茶杯,连忙说:
“皇爷,已经三更天了,茶就别喝了吧。”
沈时晴放下茶杯,说:“前几天三猫弄的杏仁酪还不错,再去冲一碗来。”
一鸡点头应是,心里却忐忑,也不指派别人,自己亲自去了茶水房按照三猫的方子调配杏仁酪,正好他自己也定定心。
“鸡老大,那日那位女子我已经派人查清了。”
听见四鼠的声音,一鸡捏着银调羹的手纹丝不动,只是耳朵竖了起来。
“那女子是宁安伯府老二谢凤安的原配,已故协办大学士沈韶之女,如今正在城北郊二十里的庄子上住着,之前都传说谢凤安要把她给休了,现在谢家自顾不暇,倒是没人提了。”
宁安伯府?
谢家?
已故协办大学士沈韶?
一鸡略点了点头,千叮咛万嘱咐:“这事儿千万烂在咱俩肚子里,你派去打探消息的也先弄去西北吧。”
“鸡老大放心,这等轻重我还是有的。”
杏仁酪的香气蒸腾而起,两位大太监忍不住齐声叹了一口气。
杏,杏……难怪皇爷那么爱去杏花楼。
现在皇爷想喝杏仁酪,说不定也是想起了佳人呐。
“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这俩人加起来八百个心眼子,却还是想了半天都想不明白。
到底他家皇爷和那位少妇……谁是那“出墙的红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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