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有一盏灯。
一盏……灯,离她很近。
她缓步,走到了灯侧,火光,照亮了她的双眼和脸庞。
“我可以。”
她对皇帝说。
“我,可以。”
将要被冰封的寒池上突然出现了无数细小的圈。
有侍女小声惊呼:
“下雪了。”
沈时晴大步走到殿门前,一把掀开了锦缎门帘。
“好,明日,朕和皇后在端己殿恭候皇姑母。”
碎雪粘在了她的发丝上,她眉目间都是纯然的笑,转身大步走进了今冬的第一场风雪中。
被留在原地的赵明音一脸愕然,叶女官匆匆进来,就看见自家公主的脸上有些犹疑不定的样子。
“公主?可是出了何时?”
赵明音还是有些不解,她轻声说:
“我似乎,被我侄子给算计了,可我又觉得他……从前没有这般阴险呀。”
皇爷这步子真是快得仿佛在逃跑。
四鼠跟在皇爷的身后几乎上一路小跑离开了公主府,他不知道皇爷和公主在殿里说了什么,只觉得皇爷这逃跑的样子真的是生怕别人回过神来会揍他屁股。
“皇爷,咱们回宫吧。”
“不。”沈时晴看着落在远处屋檐上的雪,面上仍是带着笑,“咱们去正西坊。“
四鼠瞪大了自己那双不太大的小眼睛。
原来男女间偷情就是这等急迫样子?
皇、皇爷就算是急着要见沈氏,什么时候见不得?竟然还要冒着雪去?
心中困惑不解,四鼠还是闷声不吭地带人护送着马车往南边去。
被误解为急色的沈时晴坐在马车里掀开车帘,一点雪正好落在了她的指尖,又化成了雪水。
马车一路向南,路过了不少急着回家的行人和忙着收摊的商户,过了约有大半时辰,终于到了正西坊的沈家旧宅门前。
看着雪中的沈宅,沈时晴一时间心头百味陈杂。
她名叫“时晴”自然就是冬天出生,一场大雪在她出生的啼哭声里停止了,她才得了这个名字。
所以,每到落雪的时候,就是他们一家人围炉赏雪,顺便给她庆生的时候。
正在她出神儿的时候,沈宅的大门猛地大开,穿着白貂裘衣的赵肃睿挺胸抬头地走了出来:
“下雪的时候就该打猎,咱们在城里不能打猎,花钱也不错!走走走,咱们赶紧去将这几百两银子花了。”
看见沈时晴,赵肃睿愣在了原地。
“你怎么又来了?”
诶?怎么要说又呢?
神气活现的“沈时晴”真是鲜活得犹如一道旧梦里的影子。
刚刚还以言语诓了当朝公主入局的沈时晴看着她。
唇角轻挑。
眼里却有一滴泪落了下来。
赵肃睿吓了一条,甩开自己的裘衣就对着她扑了过去。
“不准哭!”
他堂堂昭徳帝,英明神武,文治武功,怎么回在别人家门口突然落眼泪!
阿池和培风跟在后面出来,就看见自家姑娘猛地跳进了那个她们都见过的男子怀里,还要用手去抱人家的头。
四鼠看着,心中放下心来,原来真正急色的也不是他们皇爷。
“不准哭!”
也顾不上自己是仰头看着沈三废了,赵肃睿张牙舞爪,对着本属于自己的眼睛又擦又抹。
沈时晴破涕为笑:
“别急,旁人都看着呢。”
说完,她一把环住了本属于自己的纤腰。
阿池和培风看得面红耳赤,对视一眼,两人齐齐转身,把原本要跟出来的其他人都关在了门里。
姑娘每日吃吃喝喝,到如今,终于开始思……那啥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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