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教士说道:“所以你专门选这个孩童来对付我?”
唐三十六没有否认,说道:“不瞒您说,绝大多数的对战名单,都是陈长生定的,唯有您这一场,是由我亲自确定。”
贝教士沉默片刻后叹了口气,说道:“如今这世间,果然是小人当道吗?”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便准备离开。
唐三十六本来不准备再说什么,但看着这位闻名于西北的苦教士有些萧索的背影,忍不住还是开了口:“君子可以欺之以方,这当然不见得是对的,我虽然不是君子,但也不是小人,但您这位曾经的君子,既然被小人所用行非君子之事,那我自然也只能以小人之道应之。”
听着这话,贝教士如遭雷击,身体微僵,片刻后才重新抬起脚步,走入人群里。
看着远处街上渐行渐远的身影和那顶越来小的笠帽,唐三十六平静不语。
“记下来,这场是我们国教学院胜了。”
不等围观群众发出喝倒彩的声音,他平静说道:““下一个。”
……
……
不是所有对战都有故事,不是所有故事最后都能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结局。国教学院门前的对战持续着,没了鲜血,也没有死亡的阴影,自然少了很多刺激,变得越来越沉闷。对那些普通的百姓们来说,如果没有这些,没有那些山倒天破的画面,踏进神圣领域的那些大陆强者打架,与街头那些顽童们的打架能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不过就是力气大些。
只有看得懂的人才能看得懂这些对战里透露出来的信息。
代表国教学院出战的新生,除了情形特殊的苏墨虞和那位少年,其余的新生虽然至今没有获得一场胜利,甚至连胜利的可能性都看不到,但在时间极为短暂的对战中,他们却经常能施展出令人意想不到的剑招与变化,虽然人们知道那是受了陈长生的指点,可是这些新生能够实现出来,已经展现了某种可能性。
这些来自州郡乡野的孩子,这些青藤诸院没人理会的差生,忽然之间变得不一样了。
来国教学院门前观战的,除了看热闹的民众,也有很多换装前来的青藤诸院的教习与学生。他们看着石阶上那些国教学院新生,他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就是自己曾经教过的无比顽劣的魏橦?那就是天天只知道睡觉的初文彬?
国教学院新生们与以往相比,身上仿佛多出了一道光泽,关键就在于,他们现在的精神不一样了,自信而且平静,仿佛没有任何事可以难倒他们,即便看似无穷无尽的失败也不可怕,依然坚信自己能够获得最后的成功,所有这些合在一起,便形成了一种叫做从容的气质。
因为从容,所以淡定,才可以在人群之前谈笑自若,绝不会再因为他人的嘲笑或是无视而紧张自卑。
如果说去年陈长生成为国教学院的新生,接着落落、轩辕破、唐三十六、折袖陆续加入国教学院意味着新生,那么今年国教学院可以说是重生了——就像这些年轻的学生一样,或者说,正是因为他们的到来。
这些年轻学生们的改变,当然源自国教学院,最重要的两个人便是陈长生和唐三十六。
唐三十六暂且不提,陈长生的重要性谁都能看到,如果不是他每天夜里指点不辍,耗损大量心神去研究那些高手的功法与弱点,国教学院的新生们哪里会有胆气去直面那些比自己足足高出数个境界的强者们?又哪里能拥有这么多自信?
从国教学院招募新生之后,陈长生便再也没有在对战里出手,甚至都没有去院门外看过一眼,但整座京都里的人都知道,他一直在国教学院里看着外面,他通过这数十场对战尽情地展露了自己难以想象的剑道天赋与才华。
那种剑道天赋是如此的强大,那种才华是如此的夺目,以至于整座京都再次被震动。
从去年夏天相同的时刻开始,他已经给京都以至整个人类世界带来过太多震惊。青藤宴、大朝试、天书陵、周园、浔阳城……很多人本以为自己已经被陈长生震惊的快要麻木,无论他以后再做出任何事来,都不足为奇,然而这一次他们依然再次被震撼。
以陈长生的年龄,能够拥有如此深不可测的剑道修为,是非常难以想象的事情。更难以想象的是,他还能够指点旁人学剑,要知道,这并不是教孩童写字那般简单——传道授业解惑,这是师。
现在的陈长生,竟然已经隐隐有了宗师风范——因为他的年龄实在是太小,人们每每生出这种想法时,都会自己摇头否定掉。但谁也不敢否定,如果再给他更多的时间,比如再给他十几年,待他真正成熟起来之后,或者真的可能成为名实相符的国教学院院长。
在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在国教学院,为陈长生的剑道修为震撼赞叹的时候,只有一个人依然不以为然。
“不过就是胡闹罢了。”
莫雨看着娘娘的背影,有些无聊地弄了弄手指上的草环,说道:“也不知道朝上和离宫里那些人为什么要在那里大惊小怪。”
……
……
(请你尊重我这句话是自然写出来的,但当写到第二句,你这是在侮辱我时,我才发现自己很受那个广告的影响啊。离二十五号还有三天,会很自然且认真地做到的,大概二十七号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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