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地从地底通道逃到了太平道的外宅,但依然没能摆脱折袖的追杀。
但真正让他绝望的是那个一直在外宅等着他的美丽宫裙女子。
莫雨知道他的所有事情,无论是太平道上的外宅,还是那些复杂至极的地道。
今天,同样也有人在地道那边等着陈留王。
等着陈留王的人是两位道姑。
从庐陵王府的假山里往下走,有一条地道向西折转。
从相王府通往洛渠的地道,与这条地道交汇。
两位道姑就盘膝坐在那里。
一位道姑神情宁静、看似柔弱。
一位道姑铁眉怒挑,眼含雷霆。
正是南溪斋辈份最高、境界最高的两位师叔祖,怀仁与怀恕。
……
……
“我一直想知道你让怀仁与怀恕进京,准备把她们用在何处……”
商行舟看着徐有容说道:“原来是在这里。”
徐有容这才知道,原来二位师叔入京并没能瞒过对方,说道:“既是首杀,务求不失。”
商行舟摇了摇头,说道:“依我看来,此杀不能成。”
……
……
“请用茶。”
陈留王拎起茶壶,斟满三个茶杯,然后向前轻推,礼数甚周。
他的茶碗里的茶是凉的,但杯子里的茶必须是热的,因为这代表着尊敬。
对面坐着三位青衣道人,眼里精华内敛,看似寻常,偶尔衣袖微动,却有剑意凌然而出,显见境界不凡。
尤其是那位白发苍苍的老道,看似木讷沉默,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只有很少人知道,商行舟在京都国教学院、以及避去西宁时,洛阳长春观都是由这位老道主持。
陈留王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一点,同时发现原来道尊的追随时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强大。
有这位半步神圣的老道在侧,再加上另外两位长春观道人,王府里还有那么多高手,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过于谨慎。
当然,如果天书陵那边真的出了问题,对方真的得势,终究还是要走的。
陈留王的视线再次落在窗下那块青砖上。
……
……
“你把最强的人放在陈留王的身边,看来是真的很重视他。”
商行舟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徐有容明白了他的意思,淡然说道:“那他就更必须死了。”
商行舟微微挑眉,有些意外,因为徐有容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那般平静。
不是故作平静,弈局至此,任何情绪上的掩饰都没有意义,没有必要。
徐有容是真的很平静。
因为她非常确信,今天陈留王一定会死。
……
……
相王府里很安静,那些神情漠然的高手们警惕地注视着四周,不时转变着方位,脚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在花厅侧后方的园圃里,两名阵师正在专注地看着沙盘,时刻准备着调整防御手段。
一位青衣人站在墙根处,耷拉着肩,半闭着眼,似乎已经睡着了。
此人看着很是普通,腰带上松松地系着一把普通的剑。
但认识他的人都知道,那把剑之所以系的如此之松,是为了方便拔剑,他的肩这般耷拉着,同样也是为了方便拨剑。
前者是他出道之后便一直保持的习惯,后者是他在浔阳城里见过王破之后做的改变。
从站姿到呼吸到衣着,他所有的细节,都是为了方便拔剑。
所以在这个世界上,他才是出剑最快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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