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一道往闵州去的人较多,除了李叔留下来暂时打点桑家的生意外,其余过来晋州时的原班人马,全都跟着回程。
不仅如此,此行还捎带上了清儿、沈廷钧,以及还滞留在桑宅的杜志毅。
谢庭芳到底是州府官员,一下子离开这么长时间,委实耽搁事儿。再来,也是今年的秋闱在即,他作为教谕肯定不能缺席,所以办完桑家父母周年祭的翌日,便匆匆返回衙门。
不仅是谢庭芳,其余一些闻言赶来桑家父母周年祭的亲朋故友,也都先后离去了。
如今在桑宅留着的,除了还在养身体,暂时不能挪动的卢伯父,就是难得度一次假的杜志毅。再有就是前来投奔外甥的周家众人了。
卢伯父不需说,桑拂月给他请来的名医给他施针用药,许是他心结已解,亦或是这次的大夫当真手段高超、用药对症。卢伯父的身体逐渐好转,这两日已能起身在院子里走动。这比他来桑家时那身体状况,简直一个天一个地,差别大的瞎子都能瞧见。
卢家大哥有意让父亲留在晋州继续修养两个月,桑拂月自然也是这个意思。所以临行前特意与卢伯父说了让他们必须留在桑宅的事情,另外还歉疚道,以及他公务繁忙,实在不得不离开,往伯父万万不要怪罪的话。
之后又将桑家的藏书阁让卢伯父闲暇时,代为看一看可有哪里需要填补的。
总归是找了足够重要的事情,让卢伯父心甘情愿的留在了桑家。
杜志毅么,他这些年都没有休过假,加上就是提前离去,也提前不了几天。索性就留在桑宅,准备与好友再同行一段。
至于周家,那些人每天被桑宅的下人看着跪灵。
桑拂月对他们深恶痛疾,更是对周母用来惩罚弟妹的这一手段深恶痛绝,如今他们自投罗网,他可不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总归,周家人在桑宅住的好好的。包吃包住,只除了吃的不大好,每天饥一顿饱一顿,但住的是没话说的,最起码冻不着。除此外,也就只有身心备受折磨这一项,让他们痛恨不已。
可他们又委实没有与桑拂月抗争的勇气。
在桑拂月说,要他们在桑家住够六年后,也不能不饮恨同意了。
其实,周家能这么快就同意,还是因为在沈廷钧这里遭到了冷遇。
毕竟之前听桑宅的下人议论,说是侯爷亲自来祭奠桑父桑母了,他们就起了小心思。
沈廷钧可是沈廷澜的嫡亲大哥,换句话说,这人是他们周家的秦家大哥。即便宝璐犯了大错,如今被武安侯府众人厌弃,更是被送到了家庙清修,但这不是也没休了宝璐么?
不休宝璐,就是还存着让宝璐回去继续过的心思,那这门姻缘就还作数。
如今他们遇难,周家人就想送信给沈廷钧,让沈廷钧给他们出头。
熟料,信件倒是很轻易送出去了,但是却如泥牛入海,再没后续了。
周家人不知道是沈候没回信,还是桑家人拦住了回信,总之他们不甘心坐以待毙,就让周秉勋掩护周小宝逃跑,让周小宝亲自去问沈候求救。
后续么……
不说也罢。
只能说看到沈候与桑拂月在一起谈笑风生,看着他们却如死人一样,周小宝彻底被吓傻了。
这次可不是单纯的尿裤子那么简单,听说还做了好几日的噩梦,梦里都是沈候那个冷锐的眼神,好像要将他们千刀万剐似的。
不说周家人如何老老实实的在桑家呆着,只说辞别了晋州的亲朋故旧,转眼就到了出发回闵州的日子。
也是在这条华丽的客船上,清儿敏锐的发现了些不该发生的事情。
他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但是,他能眼花一次,总不能次次都眼花。
而且,他方才唤了句“侯爷”,而那个走到姐姐门前,正准备伸手推门的人影,确实停在了原地回首看他。
所以,那个人当真是侯爷吧。
所以,那个次次往姐姐房里去的男人,果真就是侯爷无疑吧。
但是,这怎么,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呢?
侯爷可是最守礼规矩的人,而自家姐姐,俨然就是知书达理的貌美淑女一枚。
可侯爷是单身,自家姐姐丧偶,两人最该避嫌,这怎么还,还……
不容清儿多想,也不管他脸上的神情多么震惊,多么崩溃,沈廷钧冲他微微颔首,而后自然的推开桑拧月的舱房门,龙行虎步走了进去。
房门被当着清儿的面又关上了,随着着“咯吱”“哐哐”两声响,沈廷钧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若不是他的侍卫成毅就守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看着他,清儿险些以为方才发生那一切都是错觉。
清儿眼睛都不会眨了,就这般懵懵的看着前方。他看着姐姐的房门,又似乎在透过那两扇紧闭的房门,看向内里的一景一幕。
而后,清儿像是被谁重拳出击锤中了脑袋,就见他猛然清醒,而后一摇头,拔腿就往大哥大嫂的房间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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