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几分肃杀和阴森。
纪婵直觉地认为这其中有故事,但绝不会是好故事,所以她礼貌地表示了赞同,没有追问,也没有继续聊下去。
这几天天气不错,无雨无雪,西北风也是温柔的。
二人穿行于大小胡同中,听着此起彼伏的吆喝和玩笑声,心头的躁意少了不少。
重新回到街头时,恰逢有人买烧饼,烤炉的盖子一开,干干的烤面粉的香味扑面而来。
司岂见纪婵多看了几眼,忽然想起在鲁东时吃过的臭豆腐了,问道:“要不要吃?”
纪婵心花怒放,“要。”
“馋猫。”司岂揶揄一句,亲自去买烧饼。
他将近一米九的个子,肩宽,腿长,发髻上的玉冠低调温润,披在肩膀玄色缎面斗篷随着气流飒飒抖动,整个人俊逸儒雅,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两个立在门口的年轻老板娘,一边偷窥他,一边小声议论着什么。
还有三四个捏着铜钱的小姑娘,红着脸凑到司岂身边……
司岂大概知道他的魅力,深邃的眼里闪过一丝不耐,又担忧地看了纪婵一眼。
纪婵笑着招招手。
他展颜一笑,拿着烧饼快速返了回来,“红糖的,热的最好吃。”他买了好几块,每块都有草纸包着,“捏着吃,不用洗手。”
纪婵总算知道好男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了,吃到嘴里的烧饼也格外香甜。
两人没坐车,溜溜达达往西城的客栈走。
快到钟鼓楼时,纪婵忽然有种被人盯上的芒刺在背的感觉。
她在一处卖木梳的小摊上停下,用余光向后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
司岂道:“这种东西还是京城更好看,回去后我给你买。”
摊主有些气,抬头扫了一眼,见司岂贵气昂扬,又默默垂下了头。
纪婵拖着司岂继续往前走,“好像有人跟着咱们,但我没找到人。”
司岂并不回头,说道:“应该有。朱平没有借口再跟着咱们,就只能派其他人来了。”
就算朱子青打着灯下黑的主意,他也不敢放任司岂纪婵去调查他在乾州的行踪。
两人回到客栈时,罗清带着纪祎和胖墩儿也回来了。
一家人吃了烧饼,喝了茶水,刚要出去用饭,朱子青就来了。
“司大人,纪大人。”他大步走进来,笑眯眯地拱了拱手,“药到病除,药到病除啊,佩服。”
司岂站起身,“怎么,抓到凶手了?死者是何人?”
朱子青在客座上坐下,说道:“凶手就是张家兄弟,相信死者你们也能猜到是谁了?”
既然他说能猜到,那就一定是张远山的妻子了!
“为什么张远山不报案?”纪婵惊讶地问道。
朱子青叹了一声,“张远山是举人,他丢不起那个人。”
纪婵明白了,正是因为丢不起人,所以古代的强奸案极少——不是没有,而是无人报案。
死者薛氏爱美,惯爱打扮自己,衣裳大多紧致,衬得其身材凹凸有致。
案发当天,她给三兄弟送了饺子,原本打算到了就走,却不料有了尿意,便去了趟茅房。
张家三兄弟穷,一个媳妇没娶上。
老三跟着薛氏去了茅房,大胆地偷看了一遭,
回屋后,趁薛氏洗手时,老三当着其他两兄弟的面摸了一把鼓胀的胸部,三人便有些忍耐不住了。
薛氏破口大骂。
张家三兄弟恼羞成怒,一不做二不休,把薛氏的嘴堵了……
纪婵意味深长地说道:“人心隔肚皮,你永远不知道你面对的是人是鬼。”
司岂道:“我是人,绝不是鬼。”
朱子青哈哈大笑,“这可不好说,司大人娶妻时是人,纳妾时也许就成鬼了。”
他意有所指。
司岂喝了口茶,“放心,我司家四十无子方可纳妾。”
朱子青调侃纪婵,“纪大人听见了?”
纪婵耸了耸肩,“朱大人,我是已经和离一次的人了,对第二次和离无所畏惧。”
她这样的俏皮话在大庆并不多见,朱子青笑得直不起腰来。
纪婵冷眼瞧着,他还是那个有些精明有些憨厚有些仗义的好朋友。
她觉得司岂说得对,朱子青杀的都是该杀之人。
那么……
纪婵心里有了一瞬的动摇——她可不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现呢?
用过午饭,下午又带着孩子吹了一下午海风。
纪婵觉得自己的原则又回来了。
即便有些人该死,但也有不该死的死了,比如钱起升的小厮。
哪怕是为了他,她也该把真凶抓出来。
晚饭时,朱子青又来了,带了一壶好酒,说是要与司岂一醉方休。
但司岂和纪婵都明白,他不过是想困住他们二人,不让他们展开调查罢了。
用过晚饭,纪婵试图弄走朱子青的杯盏,却发现根本没有任何机会——朱平以服侍众人为名,最后一个离开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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