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厌辞正往这边来,道:“走吧。”
——他答应陪她们去逛闹哄哄的集市。
余愉立马高兴地从石凳跳下来,哼着小曲儿往外走。
月皊将纸袋封口折了折,好好抱着里面最后的两块糖,收在腰间的小包包里,才乖乖跟在江厌辞身边往外走。
集市离得不远,今日天气也不错。便没有备马车,三个人徒步往集市走去。
走出小院门口,月皊望了一眼院门紧闭的对门。今日上午余愉查过了对门的情况,昨日张家娘子说的话有八分真。月皊不想见死不救,可她身无分文,倒是余愉一脚踹开了对门的院门,扔了银票和借据。她气势汹汹地拍桌子,警告张家准时还钱,也甭忘了利息。
月皊再一次感慨能自己赚钱可真好呀。虽然,余愉用的钱根本不是她自己赚的。她就是随口一说,谁知道月皊就信了呢。
“月皊?”
江厌辞立在前面,回身望向她。
月皊这才回过神来,翘起唇角来,快步跟上去。
不多时到了集市,今日的集市果然热闹,叫卖声都要比以往响亮和喜庆。时不时有小孩子追逐着跑来跑去。还会有一辆辆马车经过,将闲逛的人群挤得朝路边躲。
余愉挽着月皊的手,走在前面。江厌辞面无表情地跟在后面。
又是一辆马车擦着愉悦身边经过,月皊歪着头望了一眼余愉的另一侧。
“等等。”月皊拉拉余愉的手,让她停下脚步,绕到了她的左边,去牵她的左手。
“你干嘛绕到我左边去啊?”余愉随口一问。
月皊笑笑,没有解释。
不过两个人并没有牵着手走很久。余愉嫌月皊走得慢,她被路边各种好玩的吸引,不多时就丢开月皊,自己一个人钻进人群里去了。
人来人往,月皊被追逐的小孩子挤得向一侧避。她还没回头,就闻到熟悉的气息,紧接着她的后背就靠在了熟悉的胸膛。
江厌辞的手探过来,搭在她的后腰,将人圈在怀里护着往前走。
他视线穿过人群,望向早已不见了踪影的小师妹跑开的方向,不悦地皱眉。
要和月皊出来逛的是她,可竟然把月皊一个人丢下自己跑去野了。简直不像话。
“圈中了哪个就抱回家,都是好东西!”一个老人家捧着一把木圈朝月皊递过来,“小娘子要不要试试手气?”
月皊驻足,好奇地望过去。
地上摆了好些小动物玩偶,竟是十二生肖,每只布玩偶都做得惟妙惟肖。
月皊小时候曾见过这游戏。当时她坐在马车里,从车窗往外瞧热闹。可她从来没有玩过,深闺娇养的小娘子是不可以玩这些的。
月皊回过头,眼巴巴望着江厌辞。
“你想玩就玩。”江厌辞道。
月皊眉心蹙起来,踮起脚尖,凑到江厌辞耳畔,小声说:“我没有钱……”
月皊说完立刻重新规矩地站好,江厌辞微痒的摸了下耳朵。
江厌辞付了钱,月皊接过老人家递来的八个木圈。她酝酿了好久,才终于将第一个木圈扔出去,然而木圈几乎落在她脚边。
引得不少围观的人发笑。
月皊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她咬了咬唇,又拿了个木圈,这次用了些力气,却也没比第一个抛得远多少。
围观的人又是一阵笑。
“小娘子这是没摸准规律,瞧我这样。”忽从人群里挤出一个青衫郎君,瞧着像个读书人。
他扔一个木圈出去,立刻全中了小牛。
“哇。好准!”月皊喃喃。
书生面露得意之色。
“幼稚。”江厌辞忽然开口。
月皊回过头,亮着一双眼睛含笑望着他,软声道:“可是他很轻易就投中了诶!”
江厌辞瞥了她一眼,拿过她手里余下的六个木圈,头也没抬,随手一抛,六个木圈正好套中六个生肖玩偶。
他动作太快,月皊眨眨眼,什么都没看清。她愣了愣,赶忙朝摊主又要了八个木圈,期待地捧给江厌辞:“刚刚我没看清,三郎你慢些再圈一次好不好!”
江厌辞先从那个八个木圈里拿了五个扔出去,将剩下没有被套的生肖全套中。
然后他又拿了月皊手里剩下的三个木圈,套在那个书生套中的小牛布偶上。
月皊觉得自己还是没看清。不过她开心地攥着江厌辞的袖角,问:“这些都是我的了对不对?”
摊主倒是苦了脸,今日本是能大赚一笔,谁知道……
月皊瞧着摊主的神色,急忙说:“太多了我也带不了,把那个小老虎给我就好。”
“刚好马上就是虎年啦。”月皊把小老虎抱在怀里,仰起脸来对江厌辞笑。
不过月皊的视线很快越过了江厌辞,朝着远处望去。她慢慢蹙起眉,眸中浮现困惑,继而带了丝不高兴。
江厌辞顺着她的视线回头望过去。
远处,一个年轻的郎君弯腰捡起落地的簪子,仔细拂去尘土,然后面带微笑地仔细为身边的美人戴上在云鬓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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