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感觉自己晕乎乎的，腰也酸，腿也痛，眼睛盯着这地砖这么久也快瞎了……

她眼中泪光闪动。

原来这就是表姐说的破碎感……

她悟了！

谁来抱抱她，她真的要碎了！

桂枝惊诧不已，快步走了过去，“姨娘……”

可刚靠近，鼻尖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臭味，她头脑发胀，两眼一翻再次晕了过去。

二姨娘见状，大喜过望！

表姐诚不欺我！

桂枝她，被自己迷晕了！

……

翟尚书来到四姨娘院中，坐下便开始用膳。

“老爷，您尝尝这个。”

四姨娘夹了一块酒蒸鲋鱼片，放在翟尚书面前的碟子上。

她浅浅笑着，微垂下眼，遮去自己眸中的野心。

表姐在世时，桌上少不了这道菜。

她入府前便听说，每次做，老爷都会吃得精光。

想来一定是爱极。

翟尚书盯着面前的碟子，略有些失神，却并不动筷。

他并不喜欢吃鲋鱼。

只是夫人拿手这道菜，便时常做给他吃。

他屡屡清盘，只是为了夫人展颜一笑。

如今斯人已逝……

他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眉头很快深锁。

人不对，这菜，便半点也无法入口。

他当即吐了出来。

四姨娘脸上青白交加，盛汤的手僵在半空，扯着嘴角道：“老爷，可是滋味不好？”

眸中却闪过狠戾。

这厨师的手艺当真是不入流！

竟做出这样不合老爷口味的菜！

她等下便把人轰出府去！

翟尚书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漫不经心道：“你与夫人入府前便是闺中密友，怎么她的手艺你却半点也没学到？”

四姨娘眼皮狠狠一跳。

她将汤碗轻放至翟尚书面前，抽着嘴角道：“姐姐手艺卓绝，妾身哪里比得上呢……”

翟尚书没管她的脸色，兀自嗯了一声。

四姨娘一口银牙几乎咬碎，指甲狠狠嵌入掌心。

“我记得，夫人怀容儿之时，你便时时前来探望。”翟尚书睨她一眼。

四姨娘一愣。

好好的，老爷提这个作甚？

她柔着嗓子道：“姐姐闺中寂寞，妾身身为妹妹，自然应该常来替她解闷。”

翟尚书喝了口汤，不可置否。

“当时她用的那个府医，好像是你介绍的？”

四姨娘垂下眸。

“韩大夫乃是我们那有名的金科圣手，姐姐胎像不稳，我也是问过了母亲和祖母，才将他推荐给姐姐的。”

翟尚书点点头。

“太常寺典簿的夫人近日有了身孕，你说的这位韩大夫，若能推荐给他，倒是能让他承我一个情。”

四姨娘松了口气。

原来老爷是为了官场之事，才询问这些往事。

她笑了笑，有些为难道：“老爷见谅，妾身本应为老爷尽绵薄之力，只是韩大夫年事已高，早就解甲归田了。”

“如今，妾身也不知他在哪里。”

翟尚书眸光一暗。

这么巧。

偏就不见了。

他沉吟半晌，骤然发问：“夫人孕中，你可有与她说起京中的流言？”

四姨娘登时变了脸色，仓惶跪下道：“老爷明察！”

“姐姐有了身孕，妾身怎敢在她面前提及此事？”

她扭着帕子，心口砰砰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