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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月如咬着牙，别过头，那松散的发髻被夜里的冷风吹得飘散。

萧月如神情有些复杂，不过在李长生看来，还有些憨。

不过接下来萧月如的话，让李长生顿时住了嘴。

“我知道。”

李长生不解，“知道，那你还去。”

他静静的注视着萧月如逐渐变得坚定的眼神，似乎是想听听萧月如的理由。

萧月如说道：“大乾可以兴亡更替，但是长城不能有失，陈四海将军镇守神猿关，守得也从来都不是大乾，而是整个人族。”

李长生皱了皱眉，问道：“怎么？这是什么道理？”

萧月如反而有些诧异的看着李长生，作为除妖人，这他都不知道吗？

不过，萧月如虽然诧异，但也和李长生解释了，那便是因为，长城只有一座，那是他们薪火相传的壁垒，如果长城断了，被妖族偷了，那就是万古罪人，换句话说，如果北荒王和朝廷打起来了，旁边的大周朝才懒得管你，可是，如果长城被妖族占了，那大周肯定会气得杀过来。

万年以来。

这方世界。

就是这么个道理，长城大于国家。

萧月如神色凝重：“我不相信陈将军不知轻重，他或许可以勾结北荒王，但绝对不能亵渎长城，这样去做的话，那埋葬在长城脚下万年的枯骨英魂都不会放过他。”

萧月如的双眸如水，此时这水仿佛荡起了波涛。

李长生忽然发现，自己有些不能理解萧月如的话。

他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只是这方世界的过客，知道看到萧月如那炙热的情绪，似乎比杀北荒王还要炽烈让他诧异。

他终于觉得自己似乎被萧月如所感染。

所以他突然明白了。

如果陈四海有问题，萧月如立刻会自杀，到时，她自有手段向天下昭告，长城已失，天下人必然会攻打神猿关，夺回薪火壁垒。

镇妖司那句大道之行，除暴安良。

前面应该还要加一句：我以长城起誓！

李长生恍然大悟，长城等于这方世界人族的信仰，这也就是说，哪怕是北荒王，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此时勾结妖族，已是极为冒险，断然也不敢拿到台面上。

否则，必成众矢之的。

李长生说道：“想知道陈四海有没有问题，根本不用这么做，你也不需要以身涉险。”

萧月如不解。

李长生说道：“雷纹晶被劫以来，陈四海做了什么？”

萧月如回道：“当初，陈将军赶来相救，路途被人埋伏重伤，随后被护卫带回了神猿关，但几个月以来，一直都在派人四处搜寻雷纹晶的下落。”

李长生哈哈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陈四海，此处便是雷纹晶的藏匿点，那批除妖人也都藏在这里，希望陈将军，能够派兵围剿，岂不更好。”

萧月如神色发亮。

说了一句谢谢。

……

马蹄声在黑暗中前行。

往北一百五十里，就是长城。

李长生听说，在九原城的摘星楼顶部，有可能看到藏匿在云雾中的长城奇景，但是，他还没有机会去登高远望。

晨曦初开。

山峦叠翠显出了真形，神猿湖波光粼粼，眺眼一看，湖水一片苍莽。

此时，不远处一座宏伟壮阔的城墙已然开始显现它的括影。

即便如此，也让李长生都不由促足了脚步，张大了嘴，极力用目光穿透那遮蔽的云雾缭绕之气。

看不见的长城城楼上，吹响了鸣号。

只见城楼下，隐隐可见一对对人马从四方奔腾而过，在平原上飞驰！！

神猿关。

大乾北方长城关隘无数，但说到雄关，却只有三处，这神猿关便是其中之一。

在人族薪水相传的历史之中，人妖在这里曾经杀伐了万年，鲜血染在城墙的铁壁上，久经风霜而不去散，瘢红瘢黑的色泽，已然成了另类的点缀。

李长生抬首看着这恢弘的城楼，心头震撼难以言表。

偌大的神猿关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