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泽田削水果皮的手法很好,直到整个苹果削完了,皮都没有断。
咔嚓一声,果皮断了。
完整的一圈又一圈。
“你儿子,陆云帆死了。现在大概还在殡仪馆里。”易泽田咬了一口苹果,翘起腿,完全一副跟她谈天说地的样子。
沈芬菲眼睛瞪得太太的,不敢相信的摇头,嘴唇动了动,才挤出一句话,“不,不可能的!”
云帆怎么可能会死?他不会死的!
易泽田将手里的匕首转动着,挽成了一朵花式。他眼神冰冷如刀刃般,“信不信由你,而且,他是跳楼自杀的。”
沈芬菲更是不敢相信。她儿子怎么可能自杀?绝对不会!
这个人一定是来骗她的,一定是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要咒我儿子?”她眼睛瞪得老大,面目狰狞。
易泽田慢慢地吃着苹果,直到只剩下果核,他拿着,也没有丢。
那眸光在这阴森森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的阴冷。
他漫不经心将匕首插进果核里,那发出极其细微的声音,让沈芬菲身体一颤,脸色也不禁变得苍白。
“几个月前,你收买了一辆车,撞死了一个女孩子。那个女孩才十八岁不到,却成了植物人。”易泽田语气淡淡,可那眼神,锋利阴狠的如何那淬了毒的箭头般。
沈芬菲完全不用想,也知道他说的是谁。
那个女孩子当初偷偷录下她和孙若梅的对话,不得已她才买凶杀人的!
那么这个男人是那个女孩子的什么人?
不管是什么人,他现在的举动,是来替那女孩子报仇的吗?
“你是来报仇的?”反正岳清兰的事情已经捅破了,她也坐了牢。这件事,早晚都会被发现的。
易泽田将匕首从果核里抽出来,“不。我只是告诉你,我是什么人而已。”
沈芬菲完全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要做什么了。不是报仇的话,为什么要将她绑架到这里来?
“另外,我是来告诉你这个消息的,免得你什么都不知道。对了,你儿子死了,你儿媳妇也死了。不过,你儿媳妇是被你儿子杀掉的。”易泽田唇角勾起一丝冷笑,“陆云帆也是个聪明的人,在死之前还知道拉个垫背的。啧,不过他们是夫妻,同年同月同日死,黄泉路上有个伴,倒也不寂寞。”
沈芬菲原本就已经慌乱紧张的心再一次听到他这么说,如果不是有极强的抗压能力,差一点就崩溃了。
唇哆嗦个不停,她紧紧的咬着牙,“你撒谎!云帆不会死的!”
“呵……”易泽田冷笑一声,不再跟她争辩这个问题,“你害了我妹妹,我不跟你计较,但你儿子妄想害大小姐,我就没有办法原谅了。你儿子以为他一死百了,那么这笔账,就由你这个做母亲的来还吧。”
“大小姐?谁是大小姐?”沈芬菲对儿子的死已经信了七八分。手紧紧的握着,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崩溃了。
她要知道,是谁害死了云帆!
易泽田站起来,拿着匕首一步步走向她。
沈芬菲极力控制着颤抖的身体和心,死死的咬着嘴唇,直到嘴里浸了一股铁锈味,她还是没有放开。
“沈教授,有一个人,很想见你。”
易泽田走到她身后,阴森森的说了这句话,突然那刺眼的光熄了。
短暂的黑暗之后,又一束光亮起来。只是这一次,对面的墙像一个电视屏幕般,闪烁了几下之后,一张脸出现在沈芬菲的眼前。
“兰夫人!”沈芬菲惊叹一声。
虽然只见过一次,但她印象极为深刻。
大概是因为那张脸,或者是她出现在孙老太爷寿宴上引起的不大不小的轰动。
兰夫人除了那双灵动的眼睛有些神韵,僵硬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她红唇轻轻一咧,“沈芬菲,好久不见。”难听沙哑的嗓音,在阴森的房间里格外的恐怖。
沈芬菲听着这语气,仿佛是在跟老朋友打招呼般。
在她的印象里,她根本没有结识过这样的一个奇怪的女人。
更奇怪的是这个时候她在这种时候见她,又是什么意思?
“看来,沈教授是真的不记得我了。”兰夫人垂眸轻笑。
明明该是女子温柔婉转的笑声,偏偏听起来那样的难听。
沈芬菲听到她这话,凝神的认真的想了想,确实是不记得她是谁。
“你到底是谁?现在想做什么?”不管如何,她今天必须得离开这里,哪怕是再回监狱,她也愿意。只想去求证云帆是否真的死了!如果这个男人说的都是真的话,那她现在回去再看儿子最后一眼,还来得及吧。
满脑子都是想象着云帆跳楼死亡的样子。那个从小就注重自己仪表的孩子,怎么可能会跳楼自杀呢?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里,便紧紧的盯着兰夫人,“我不管你想做什么,我现在要回去!”
“回去?去求证陆云帆是不是真的死了吗?呵,你放心,死了。死的很透彻。我还让泽田送了个花圈呢。”兰夫人语气淡淡。
那难听的声音配上这阴冷的房间,只觉得一股冷气包围着自己。
兰夫人轻咳了一声,“沈芬菲,你还记得岳清兰吗?”
沈芬菲脑子一下子回过神来,仿佛在丛林里拨出了一条清晰的路。她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的女人,“是你……”
“呵,原来你还记得。”
“你是岳清兰?兰夫人……兰夫人……”沈芬菲念叨着这个名字,一脸的不敢相信,再次抬头看对面的人时,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和害怕,“你没有死?”
兰夫人淡淡的说:“嗯,没死呢。”
这语气,让沈芬菲身体猛然颤抖。
眼前的女人,完全跟那个貌美如花,声音清灵的女人不一样。现在的岳清兰,真的很丑!
丑到现在也无法跟以前的岳清兰重合。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还活着?
明明被车碾压断了腿,脸上被刀划花,当时确实没有直接让她一命呜呼,可是最后丢进了海里,怎么可能还活着!
兰夫人似笑非笑的看着沈芬菲,“是啊,我怎么还活着呢?”她的手慢慢抬起,抚上自己那张惨不目睹的脸,唇角轻扬,脸上的肌肉却没有任何牵动。
当年,她被丢进海里,在入水的那一次,身上的伤被海水一沾,便痛得全身像要被腐烂了一般。
那一刻,她无比的清醒。
她发誓,若还活着,她一定要让害她的人血债血偿。
老天待她残忍,也待她不薄。
居然真的让她活下来了。
只是她醒过来的时候,腿没有了,脸也不再是原来的那张脸了。
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岳清兰已经死了。
她只是兰茴。
“你……”沈芬菲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该死的人,居然还活着。
她也终于将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联系起来。孙老太爷的寿宴上,孙若梅突然中毒,而凶手指向了她。当初,搜身的人就是岳清兰身边的那个年轻女子。
那支口红,如果不是之前调了包,就是那女人在搜查的时候换掉的。
所以孙若梅中毒,她是凶手,这都是岳清兰算计的!
想让她们相互怀疑,然后再由莫念尘将当年的事情扯出来,利用她和孙若梅之间的隔阂,才将那件事给摊开了。
这女人,沉住气这么多年,为什么突然要出来揭发当年的事?
“知道是我,就好。”兰夫人突然扬眉,明亮的眼睛都带着一丝笑意,“陆云帆在临死前都要坑我女儿一把,他虽然是死了,可我心里这口怨气真的难咽。子债母偿,也是天经地义。咱们就新账旧账,今天一起算了吧。”
沈芬菲没由来的一阵害怕,看着她那狰狞的笑容,心头涌上了一阵恐惧。
“你……当年的事,是孙若梅做的!”她不想死!不能死!
“放心,你不会死的,也不会少了孙若梅那份的。”兰夫人淡淡的看着她,对易泽田说:“打断她的腿,划伤她的脸,割了她的舌头,拨了她的手指甲。或许我这方法过于残忍了些,你自己看着办就好。反正不要让她死,也不能让她开口说话。她是学识渊博的教授,自然也不能让她写字。让她好好享受着生不如死的滋味吧。”
兰夫人唇角轻扬,僵硬的脸硬挤出了一抹难看的笑容,说的那般云淡风轻。
易泽田微微点头,“我觉得您的方法很好。”
“嗯。”兰夫人淡淡的看着已经吓得脸色苍白的沈芬菲,轻轻的对她挥手,“芬菲,好好享受这个过程。再见!”
。
兰夫人的影像消失了。
空旷的房间里突然有一股难闻的尿骚味,易泽田不悦的皱了皱眉。
他拿着那把明晃晃的匕首,慢慢的绕到她面前,“沈教授,你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话音一落,那匕首就晃过了沈芬菲的脸。
“啊……”
一声声惨叫震耳欲聋,山林间的鸟儿都扑腾着翅膀,被吓得飞走了。
。
时间过的很快,市长千金之死,陆云帆跳楼自杀,这两件事情在D市引起了不少的风波。
不过,事情得到解决后,热度来的快,去的也快。
莫念尘回公司了,到了年终,她总得去看看。
一到公司,所有员工都站在一楼大堂,穿着整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站成两排。一看到她,就是雷鸣般的掌声。
苗芊手里抱着一束剑兰,笑盈盈的走上前,“莫总,欢迎你回来!”
莫念尘接过花,唇角上扬,看了一眼众人,“谢谢你们。你们辛苦了!”
“不辛苦!”
“今晚,我请大家吃饭。苗助,地点你选。”
苗芊坏坏的笑着,“随便挑?”
“嗯。”
“快,谢谢莫总!”苗芊立刻鼓舞着众人。
众人便齐齐弯腰,“谢莫总!”
莫念尘抿着唇,抱着花走进了电梯。
苗芊立刻给众人使了个眼神,然后便跟了上去。
。
之前出事,靳生便让李燃来公司坐镇了几天,一切都井井有条,比她在的时候,打理的更好。
“莫总,C市叶氏集团的总经理想约您见个面。”苗芊将行程说给莫念尘听。
莫念尘捏了一下鼻子,“叶氏集团?”
“是。”
“总经理是谁?”
从韩溪走后,叶歌也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听靳生说,叶歌好像也去环游世界了。
她想,大概叶歌去偶遇韩溪了吧。
韩溪说过,若是还能再相遇,或许一切都可以从新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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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上班,继续感冒,继续精神欠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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