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安公主告诉他,她一开始并不是不许人守夜,只是她每回醒来,喊人时她们都要么听不见要么应付她。虽然知道她们睡在外头,可是她每夜醒来,还是觉得这么大的屋子,只有自己一个人。
所有不把她放在心上的人,她也不把她们放在心上。
那时秦景和她期待的目光对视许久,虽有心拒绝,却没抵抗住公主热情如火的视线。他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公主的意思,“我为公主守夜吧。”
宜安公主笑着看他,“我知道。”我知道,你一直这样。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世,你对我都很好。我等了这么多年,就是在等你啊——不然,拖着这么个病歪歪的身子,我早就悬梁吊死了。
而今,秦景便是遵循自己的承诺,坐在外头为公主守夜。
可他的心却不像往日那般沉寂:白日发生的事他没有忘——公主要嫁给陈世子吗?
若公主嫁给陈世子,那他说不定就能继续留在公主身边;可若公主因为这样可笑的原因嫁世子,他又觉得委屈公主。
秦景看着手中木雕:他似乎有些陷得深了……
公主在别院一直住的很悠闲,白家的人也不过来打扰。因为一贯的轻松适宜,当宜安公主吩咐秦景去为她买新出的话本时,秦景并没有觉得自己走了就如何如何。
宜安公主还跟他眨眼睛,“你知道我喜欢看什么样的,别给我乱买。”
青年白净的脸上,眼下浮起一片红。他目光虚虚地飘了下,点头应下。
等秦景走了,宜安公主闲着无聊,就想去水亭里坐一坐。她走到水亭里,喊人下去伺候,自己坐在这里赏景喂鱼。她却想不到世上真有大胆的人,从后猛地搂住她。
宜安公主吓得一声尖叫,还被那人捂住。
“别怕别怕,公主,我是白府公子,我跟公主请安……”
公主不说话,趁那人放松时,转身一巴掌扇过去,啪的一声脆响,打得那人都懵了。
等秦景回来的时候,发现公主府上气氛诡异。他一时愕然,不仅看到公主的侍卫们全都出来了,看到他连忙叫他过去,“白家好大的胆子,竟敢冒犯公主!现在整府的人都过来跪着了……公主气得不轻,秦侍卫你快去看看。”
秦景意识到大事不好,用轻功飞身掠去。
宜安公主坐在水亭中,冷眼看着下面跪着的一群白府人,脸色难看。白舫被侍卫们押着,已经打得快没气了;一盆盆冷水还泼在白舫身上,叫醒他,一点点逼问是谁让他冒犯公主的。
白鸾歌跪在下面,没想到公主这样狠,太阳明明火热,她背上却出了一层汗。
白舫只喃喃“我心慕公主……不曾有人……”。
宜安公主眼皮都不抬,“继续打。”
公主侧眼,看到秦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他的目光紧紧落在她身上,见到她没事,焦灼的目光才略松了松。他抑制住自己乱起的心绪,调整好气息,将买回的包袱递给公主。
公主接过东西,先打开包袱翻书,看他果然没有自作主张,买的就是她喜欢看的小黄本。刚才被白舫气得面色难看的公主立刻笑靥如花,她就喜欢秦景这个好处!他从不以为她好的理由,替她善做主张。
她问秦景,“你不为他们求情吗?”白家可是南明王府的亲戚,南明世子陈昭可是秦景的主子啊。
秦景目有阴鸷,“他该死!”
宜安公主惊讶,然后是激动:秦景终于发火了!
他终于因为她动怒了!
好想放鞭炮庆祝一下!
“白鸾歌……是白鸾歌……”白舫口中的呢喃终于换了公主想听到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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