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掴在潘玉兰细嫩瓷白的面上,顿时红肿一片。
潘玉梅仍觉着不解气,抬手就扬了案上茶盏,正欲砸向跪在跟前的潘玉兰时,却叫乳母眼疾手快的一把拦下了。
潘夫人才从潘大公子那里过来,见状也吓了一跳,忙叫人先将潘玉兰带下去。这才上前将潘玉梅搂在怀中,抹着泪道:
“我的心肝儿……你这是怎么了?她毕竟是你庶妹,这如何使得!若叫你父亲知道了,还不知要如何罚你……”
潘玉梅是潘夫人四十岁才怀上的老来女,宝贝的跟眼珠子似的,府中上下除了嫡长子,就属这位潘二姑娘最为金贵。
潘玉梅两眼烧的通红,欲上前再扇潘玉兰几个耳光,却因潘夫人拦着,寻不到机会下手,气得直跺脚!
婢女们手忙脚乱的将哭得梨花带雨的潘玉兰架了出去,生怕慢一步又叫潘二姑娘追出来打……
“潘玉兰这个贱坯!”
潘玉梅恨的直咬牙,冲着潘玉兰的背影骂道,
“当着外人的面儿,竟不与我一条心!生生看了我的笑话不说,还腆着脸去逢迎李太微!”
“母亲!您说!……我究竟哪里不如李太微那个贱人!她凭什么敢爬到我头上撒野?”
“明明父亲与李相品阶不分上下,大哥瞧我受气竟不敢帮我出头!母亲……那李太微竟敢如此欺辱与我……”
潘玉梅越说越委屈,眼泪滚滚滑落,搂着潘夫人的腰身就哭了起来。
潘夫人心疼的紧,可朝政局势,哪里是她这个内宅妇人能说的清的?
李相此人原就满腹才华,是陛下跟前最为得宠的老臣,又有昭和公主娘家人撑腰,哪里是她们潘家轻易可比的?
见母亲眸中露了息事宁人之意,潘玉梅不满道:
“母亲!今日之事可不能如此算了!那李太微欺辱我就罢了……先前大哥的马儿突然惊蹄,定是她与陆萧暗中作祟!”
“明明先前是好好儿的,马儿怎会突然发了狂?反正我是不信!怎就那般巧合!”
潘夫人闻言,脸色果然沉了下来。
潘玉鸣突然惊了马,侍卫们一直追到崇安门才险险拦下……
她这嫡长子自小胆子就小,马术也只能算是勉强,方才这一路上受了惊吓,潘家大公子丢了多大的脸面,潘夫人想想心口就疼了起来……
方才太医给瞧了,幸好只是擦伤些皮肉,没有伤着骨头,原以为不过一场意外,可一听潘玉梅这话,潘夫人心底就笼了冰霜!
陆萧这孽障在京中什么名声她能不知?若方才大郎的马真是他下的黑手……
潘夫人眉头就拧了起来。
先推拒了梅姐儿的婚事,又戏弄了她的儿子!
潘夫人抚了抚潘玉梅的手,神色冷然道:
“这事儿母亲自会替你做主,你且消停了,莫叫你父亲又逮了你的错处来……”
潘玉梅得了母亲这句话,这才肯罢休……
潘府兰心苑内,吴姨娘哭红了眼,拧了冷水帕子替潘玉兰敷面。
门外小丫鬟敲了门进来,敷衍着行了一礼,道:
“夫人叫奴婢来与三姑娘说一声,下月陛下围场狩猎,夫人要带三姑娘同行,这几日叫姑娘安心在闺房待着,不必出门了,潜心学好了规矩才是……”
方才眼底冷凝如霜的潘玉兰眼底顿时笼了一层水汽,朝着来人就盈盈跪了下去:
“有劳姐姐替我多谢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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