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今日回府时,那常夫人与常六姑娘可还留在寺内?”
李老夫人闻言怔了一瞬。
昨日常夫人当着常李两家下人的面儿给她磕头,求她务必保住常永芳的名声......她虽是暂且应下了,可到底不愿与这样的人家过多牵扯,便早早离了法华寺,倒是没有留意常家人是否也回府了。
立在一旁的孙嬷嬷仔细想了想,道:
“回郡主,老奴早起替老夫人张罗车马时,似是瞧见了常家的马车......许是今日也离了法华寺回了常府......”
回了常府?
李太微眼底晦涩,不由叹了一声,道:
“祖母莫要伤神......常六姑娘若能活过今日,咱们再做商议不迟......”
李老夫人与孙嬷嬷闻言,立时对视了一眼,倒抽了一口凉气,惊道:
“这......这怎么会......她可是正房嫡出......”
李太微端着茶,目光定定的望着二人,道:
“常寺卿是个性子阴狠的,莫说是个嫡出姑娘......就是嫡长子阻了家族前程,也未必能有活路......”
此人前世与她打过不少交道,李太微对他行事十分了解。若不是后来因着二皇子倒台受了牵连,常寺卿这人必成大患!
李老夫人听李太微如此笃定,不由面色发白,有些坐立不安。
虽说常家六姑娘不知廉耻,但到底是因着被她无意撞破才......若因此丢了性命,她心中着实难安......
李老夫人双手合十,攥着佛珠念了几声阿弥陀佛,心中又抱着几分希望,毕竟微姐儿是个养在深闺的姑娘家,如何就真能算得准常寺卿的为人。
李太微瞧着李老夫人脸色不大好,便温声安慰了几句。
常六姑娘的事儿,她们李家此时自然不便插手,再说常永芳这人前世嫁进了端郡王府,与她颇不对付,她自然也没有帮衬的道理。
是生是死,且看天命吧!
果然,到了掌灯时分,常家来了人。
常夫人的乳母一身素白到李老夫人跟前磕了头,红着眼说起了常六姑娘今日不慎跌进了池塘里的事儿,借着常六姑娘与李太微在闺中时有几分熟稔,便斗胆来府中报丧。
李老夫人心头沉重,却是什么话也没说,红着眼朝常家乳母摆了摆手。
孙嬷嬷见状便接过话叫常夫人节哀,又命人送了份极重的奠仪去常家,常家乳母这才千恩万谢的告辞。
到了晚上,李老夫人没有用晚膳的胃口,叫人将李盛请到华安堂说话。
李盛才听人说了常六姑娘失足落水溺亡的事儿,便听李老夫人倒出一番原委,脸色也沉了下来。
都说虎毒不食子......常寺卿这人狠辣至此,着实叫人心惊。
“三郎,依你看......此事可要报与宫里知晓?”
李老夫人有些不能安心,常寺卿对自个儿嫡亲闺女都下得去毒手,若是日后有意攀诬李家,那岂不是......
李盛闻言却是摇了摇头,宽慰道:
“母亲莫要担忧,此事儿子心中有数......”
听得李盛如此一言,李老夫人这才安心些,抬眸犹豫着与李盛道:
“三郎,咱们微姐儿的婚事,还是早些定下的好,京中不宁,听闻近些时太后的身子也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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