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打不过她的。”肖禹嚎啕中呜咽着说:“香姐,我好难过啊,没人可以帮我,谁都不行。”
“怎么回事啊,和姐说说好不好,是不是班上同学欺负你了?还是,你大叔做错什么,伤你心了?”我哄着他,说:“别哭了,跟姐说说。如果是谭律那家伙欺负你,看我不好好揍他一顿去。你们爱的这么不容易,他成天板着脸胡搅蛮缠,还讲不讲理啊!”
“不是他,大叔对我很好的。”小露水吸吸鼻子,搂着我哭得更厉害了。
我又哄了一阵,他还是只抽搭不说话,越哭越伤心,那眼泪简直跟没关好的水龙头似得,没完没了往外流。我就是最伤心的时候,也只是默默地流泪,从没哭成这么惨烈的样子。
肖禹鼻子通红,眼睛微微眯起来,丝毫没有劝劝自己的意思,看起来到有些纵容自己好好哭一次的意思。
看他伤心成这样,我也大约猜到了原因。心里微微一酸,越看这孩子越觉得可怜,不由得声音哽咽,哑着嗓子说:“爱情这东西,最擅长的不是让人快乐,而是给每一个深陷其中的人逃不开的苦闷。或许因为爱人,或许因为别人,或许因为自己,总有一个不开心的地方戳到痛处,让人难受。你还小,也许不太明白,可我觉得,苦痛才是爱情的本质,谁都要经历这些。如果你还爱他,就应该试着克服,坚强的走下去。”
肖禹渐渐止住哭声,从我肩膀上起来,红着眼睛说:“如果只是痛苦,我都可以承受,但是我怕自己不能给他爱情里本该有的东西。姐姐,我们这种人,想要爱,真的太难了。”
“别人的指责,是他们站在城外的看法,和我们无关。在每段感情里,你能给与对方最好的东西,就是一颗诚挚的心,如果有了这个,其他什么都不重要。”我猜到可能是被人说了难听的话,却不敢直接戳破了劝慰,只好转着弯儿说:
“谁的爱情不艰难呢,你看看我,一路跌跌撞撞,至今还没能遇见一个可以走进爱情中的人。相比起来,你不是比我幸福多了吗?至少,你可以确定谭律爱着你,并且你也爱着他,这可比很多人都幸运啊!”
他伤怀地摇摇头,说:“我曾经也因此感谢上苍,可是现在看来,坚持自己的想法没那么简单。如果只是我自己痛苦,那完全没关系,可我不想连累大叔。我想让他过得快乐,不想他为难,更不想他背负那么多压力。”
“就像你的想法一样,你会为他心疼,他也会为你心疼。这就是我说的,爱情只会带来苦痛。”叹口气,我递给他一张面纸,说:“感情里,不是只有甜蜜。等十年、几十年过去,这些艰辛的坚守,才是最美好的回忆。那时候才会知道,你们在一起,到底是伤害还是幸福呢。”
肖禹闭上眼睛,大颗大颗的眼泪从交叠的睫毛中涌出来。他摇摇头,悲伤地说:“我要走了,现在还留着,就是想拜托香姐你,以后后好照顾他。”
“我照顾?为什么是我啊?”惊讶地看着肖禹,我疑惑的说:“你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只是两年的约定。到时候,我拿了钱就会彻底消失,可没机会照顾他。你要真的不放心,还是自己留着吧。”
“不行了,我恐怕今晚就要走。”小露水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姐,别的女人我不相信,只有你可以依靠了。我看得出来,你对大叔是有感情的,等我离开了,你们好好在一起吧。”
“什么!跟那个黑面侠有感情?”我一头黑线地看着他,说:“你的大叔在你眼里很完美,在我眼里就是租赁人,就是我的提款机,哪来的感情啊。你就别瞎想了,无论你在不在,我都是两年就走。小孩儿,别伤心啦,心情不好的时候说的话,过段时间想起来,自己都觉得好笑呢。乖一点啦。”
“不是,这次真的不行了。”他缓缓叹了口气,用不该属于这个年纪的悲伤语气说:“本来就不应该拥有,还是趁早放手吧。”
我在他头上一敲,说:“小孩子瞎矫情什么呢,赶紧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儿,别长吁短叹了!”
“没什么。”他挣扎出笑容,凄婉地看着我,说:“不照顾就算了吧,大叔那么厉害,肯定可以过得很好。姐,你以后要对自己好一点,别再把婚姻当筹码了。这样的交换,不值得。”
“要是有别的路,我也不会选择这样。可是……算了,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我强迫自己不去想朱仁锋,也不想陶安,更加不敢想起那一抹温柔羞涩的笑容。对肖禹绽放出笑容,我轻松地说:“你呀,现在就好好泡个澡,然后上床睡觉去,不管有什么事情,也等睡醒了再说,听到没!”
“就是这样。”他看着我眼睛,说:“这种神情,就是我说的坚强。”
他起身去阳台,把画架上未完成的作业拿过来,看看我,又看看画,说:“我功力不够,没办法画出你眼中的神采,不过,这种光芒我已经记住了,以后肯定会完成的。姐,这段时间谢谢你了,等我画好,拍张照给你吧。”
我看着初具风姿的画布,隐隐感觉不太妙,“我才不看呢,照片看起来没感觉,你要真有心感谢我,就画好了再走。到时候,随便你要去哪儿,我绝对不拦着。”
肖禹抱着画,说:“我也想啊,可是,好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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