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找肖禹的,可是他电话打不通了,你知道他在哪里吗?”既然被认为是表姐,我干脆充分利用这个身份。跟班长打听同学的去向,应该是个好主意吧。
“啊?你不知道吗?”程熙航疑惑地看着我,惊讶说:“他休学了啊,刚办理完手续。我还以为你是来接他回家的,怎么你不知道啊?”
“休学?!”我不敢相信地问道:“为什么啊,什么时候的事儿?”
“这我也不清楚,他只跟我说有事儿要办,具体情况只有辅导员知道。”程熙航走到窗口,指着下面的梧桐树说:“时间就刚才啊,你看,他才下楼还没走远,手里还拿着休学申请书呢。”
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来不及跟程熙航道别,就飞快的冲下楼,往梧桐树旁跑过去。
“肖禹,肖禹,你等等我,我有话问你呢。”我追的上气不接下气,长久没有运动的身体有点吃不消这种程度的追赶。看他越走越远,我只能放声大喊。
那人脚步一顿,也跟着跑了起来。
冷风灌进嗓子里,泛起一阵血腥味儿。我不得不停下,继续扯着嗓子喊:“肖禹,我是一个人来找你的,你别跑啊。你要是不想说话,道个别总行吧。”
已经转过弯儿不见人的肖禹,终于露出半个身子。他迟疑了好久,慢吞吞地走过来,稚气的脸上满是悲伤。
“姐,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哪还能找到你啊。”坐在花坛上,我慢慢顺着气,侧脸问他说:“为什么休学,正是读书的年纪,你要跑哪儿去啊!天大的事情,也不影响你读书啊。要是谭律知道了,看他怎么收拾你。”
“大叔知道的。”他陪我坐下,沉沉的低着头,说:“我休学,并不是因为要躲着他,而是想去幽静的地方走走,好好画画。”
“你以为自己是陶渊明啊,追求田园风光去呀!”我看着他眼里的闪烁,有点生气地说:“你还是个孩子,就应该按照老师教的好好学习。你自己也说过,洒脱是在熟练之后的。必须有了扎实的基础,才能进行下一步创作,你忘了吗?”
“我知道,可是……”
“别找借口了。你就是想逃跑,对吧?”我气恼地对上他的眼睛,直接说:“你就是胆小鬼,怕自己忍不住回来找谭律,所以就像逃得远远的,是不是!”
“我……”他吞吞吐吐,半天才开口:“姐,你别问了,等我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回来上学的。”
“胡说,等你玩野了还怎么收心。再说了,你要真是想他,不管多远都可以追过来啊,逃得再远都没用。”我看着低头不语的肖禹,越想越生气:“你胡闹他也胡闹,就随着你脾气休学吗?谭律也是,什么都同意,一点儿大人样子都没有。”
我夺过他手里的纸卷,果然是程熙航说的申请书。稿纸右下角盖着红红的章子,显然已经被批准了。“简直是胡闹,你们学校也太不负责了吧。家长都没来,你一个小孩子写个申请,就能办理休学了?监护人的职责体现在哪里啊!”
“姐,自从上了一年级,我就没好好玩过,这次就当放假吧。”他拿过申请书,放进书包里,妥协的说:“等我玩够了,还是会回来上学的,你就放心吧,我最多玩一个月就没事了。”
他可怜兮兮的样子,让我想起自己求学生涯。真是从一年级开始,一直捆绑在读书的路上,一步都没离开过。毕业之后工作,工作两年结婚,然后还没过上两天舒服日子,事情就接踵而来,一点儿没有清闲过。突然有点羡慕他的选择,但嘴上还是僵持着,命令道:“一个月太久了,最多两周!”
“好啦,我就出去两周。”肖禹叹口气,说:“哎,你可比家长都严格呢。”
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自己越权了。尴尬的硬撑着说:“我可不是关心你,而是惦记着我的画像呢。你们吵得倒痛快,害得我一直心心念念,连觉都睡不好!”
“哎呀,我竟然忙忘记了。”他一拍额头,道歉说:“姐,真是不好意思,我就顾着办手续,什么都忘了。这可怎么办啊,那幅画还在香兰苑呢。”
“什么怎么办啊,必须画完!”我拽着他的袖子,一起打车回了家。
一路上,我不停地祈祷谭律突然回来,这样他们就还可以再见一次。俗话说,见面三分情,也许分别一段时间再次见面,能带来一点儿转机。
可见上天是保佑善良人的,我一心为了别人,这愿望就实现的容易多了。
打开门,半个多月没见面的谭律,竟然真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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