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开我,转身往露台上走去。
“可是,谭律回来看不到我怎么办?”我想跟她去,有一肚子话想跟她说,但是又怕他着急。他那人,看着冷,其实脾气很急,要是生气怎么办?
陶安不回头,也没回答,只是径直往露台走去,脚下白裙游曳,像是踩着流动的风。
两下慌忙,我随便抓了个服务员,说:“待会儿有人找我,就说我去了露台。”
也不等他回答,赶紧捞起裙子跑了。
露台上的风并不大,只能吹得她裙角轻轻摆动,并没带出大厅里空调的效果。
陶安静静的站着,微弱迷离的灯光从窗户里穿射出来,映的她面目朦胧,好像另一个人。一缕发丝挂在她鬓角,我看着心烦,就伸手去帮她拨开。
不料,她眉头一皱,嫌恶的躲开了。
气氛一下子僵硬起来,我的手尴尬的悬在空中,她也瞬间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两人都顿住了。
“我不喜欢被人碰,你知道的。太久没见,有点不习惯,过几天就好了。”她从来不解释,这次却例外。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心里却回忆着以前轻松打闹的画面。她只穿素白的睡袍,光脚和我玩闹在客厅里,柔顺的发丝飞扬在阳光里,好像自带了金闪闪的颜色。
和那时一样,只是换我光脚穿着长裙,距离她半步远。
知道她的心思,知道她的不悦,知道她的愤怒,知道她的厌弃……
跌入泥泞的花朵,以前再美好,以后也不该被奉若上宾。
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结果也该我自己承受,反倒是觉得对不起陶安。想问的千万句话,也都乍然溶解,再也不能串成整句出口了。
我故作轻松的放下手,说:“你最近气色不错,都用什么好东西了?”
她从手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我,说:“想要孩子的话,可以试试这个。副作用不小,会不会恢复生育力也不确定,但是这可能是你最后的机会。”
耳朵一阵嗡鸣,孩子,孩子,我还能有机会!!!
老天爷你是在逗我么?明明已经判了死刑,还留一线生机!
可是孩子,多可爱的名字啊。出现在梦里好多回的圆润笑脸,比太阳还明媚的光彩,真的要来临了吗?
颤抖着双手不敢去接,陶安也不等我,顺手放在茶几上,平静的说:“副作用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也许会死,也许只是呕吐几天。结果是什么我也不确定,也许只是调经,也许真的能生育。试与不试,你自己决定吧。”
扑过去抓在手心,狠狠的攥着,我似乎感觉到了小瓶里有一颗砰砰作响的小心脏,扑腾着要跳出来,钻进我怀里。一颤一颤的跳动,让我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瓶子,看也没看就喝了下去。
火辣辣的烧灼感,比高粱酒还刺嗓子。
从咽喉划过食道,在胃里燃起一团针刺似得焦痛,吃一块热碳,也不过如此吧。
陶安的东西,总是神气,我暗暗高兴起来。
“这药,不是那样吃的,没有药引子,没用。”她收回瓶子,用棉布擦净了瓶口的污渍,放回手包里。
我捂着烧痛的胃部,仰起脸看着陶安,睁圆了眼睛。
她似笑非笑,说:“不过,也没关系。喝了药,一年之内用药引,也可以。”她把一个布包放在茶几上,看着我身后,说:“这里有一根穿心针,三寸三,正好能取到心头血。你要真的爱她,就取来给她。”
我茫然,回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谭律竟然站在我身后了。
他拿起布包,冷冷的看着陶安,说:“你给她吃了什么?”
“我比你爱她,还能给她毒药么?”陶安扣上手包,站起来要走,“心头血是人的精气,连鬼神都畏三分,要是没了,你以后可就什么都做不成了。而且,取它,好疼好疼的。”
她笑得很妩媚而阴郁,是我从未见过的狠毒,“还有,谁给的血,谁才能让他怀上孩子,你还是把针放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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