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崔归娘听他说的意义非凡,却以为是他父亲给他留下的名字,才分外珍贵,崔归也觉得分外珍惜,却一点也不知道,崔归这个名字,寄托着他们的父子包括祖辈的希冀和梦想,梦想回到那个位置上。
他娘亲还是不情不愿的走了,儿子大了,也没有以前那么听话了,崔归娘亲离开的时候,脸上藏不住的落寞,倒叫有些讨厌这位老太太的穆云荞也有些心酸。
穆云荞又摇了摇头,她这是日子过多了吧,以前还在末世的时候,活着就很不错了,吃饱了还有力气想七的八的,有啥好心酸的,幸福的很好么。
崔归娘一离开,屋子里安静下来,两人似乎也没什么话讲,穆云荞收拾碗筷就要走,目光却落在书桌上半落的羊皮纸上,那是地图。
潦草几笔,不很完善。
她有点想和崔归说话的欲望了,想从他这里获取些情报,于是收拾好碗筷的穆云荞,将碗筷搁置了,含笑问崔归:“崔归,现在城外安全了吗?我忽然觉得现在风光挺好的,想带两个小的出去放风筝玩。”
“城里比城外安全,府里花园很大,我带你去看,放风筝很好。”崔归立刻说,“现在天色也还不太晚,不如趁现在有空就过去。”
“花园里都是树,风筝飞不高。”
“哦,你已经看过了?”
“嗯,城外并不安全。”崔归很严肃,“现在外头的形势很乱,到处都是战争,城里也只是相对安全点,你们要玩的话,在府衙周围不要走远。”
“朝廷不管吗?”穆云荞安静了一会儿后,忽然问。
“其他的我可以纵容你,但绝对不会放你离开的。”崔归沉默了好久,也想不出来穆云荞关心朝廷是为什么,因为时下并没有妇女会关心天下大势,更不会议论天下形势,想着,也只当穆云荞想跑想疯了,才寄希望于朝廷能平息叛乱,她逃跑也安全顺利些。
只是,挺傻的。
穆云荞想不通他的脑回路,觉得像鸡同鸭讲,但从崔归一个小小村民都起义夺了一个县来看,澧县外头也不定乱成什么样,她虽有些身手,但要独自往北去找到原主的生父母也太难了,何况原主生父母驻守的边城的情形还未可知。
故而,穆云荞现在图的,是入伙崔归的集团,可惜的是,身为女子,在这个时代未免太难,她问朝廷管不管,崔归却联想她会不会跑,那些小说中女主一开口分析天下形势,男主就信的,果然是小说。
她摊摊手,对崔归道:“你防我也防的太严重了吧,且不说你在外的这几个月,我和你母亲相依为命,就说澧县乱时,我明明都得到自由身了,不也没有逃走吗?你这般说,可真是让人难受。要不,崔将军你找副镣铐来将我锁上?”
崔归一时语滞,话都给她说了,可她到底怎么想的,他不知道,他唯知道,穆云荞并没有诚心的想留下。
窗前的杨柳依依,风拂面好不凉爽,崔归看见一只飞鸟划过天际,飘飘落下一根羽毛,打着璇儿……他想,若是穆云荞走了,连痕迹也不会留下吧。
但是他,忽然胸腔里升起了一抹勇气,复杂踟蹰的终于问出了氤氲在胸腔许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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