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回答老人的是扳机扣动的声音。

虽然琼田已经尽力的让自己恢复平静，但下一刻子弹就会射出来洞穿自己头颅的想法无法从脑海中离去，他终于支撑不住，手臂不断的抽搐着。

“我来吧……”

爱德华多勉强露出来一个笑容，接过了左轮，深呼一口气扣动了扳机。

“咔”

依然是哑弹，虽然已经开了无数枪哑弹，但下一发是真弹的可能性越来越高，不但没能放松下来，反而更加紧张了。

默数了二十秒之后，爱德华多深呼一口气，再次扣动了扳机。

“咔、咔”

因为紧张，他不经意间再次扣动了一次扳机。

降下枪口之后，爱德华多深呼一口气，弹出弹仓，把里面的子弹倒出来，然后填充上新的子弹，把枪口对准额头闭着眼扣动了扳机。

“咔。”

爱德华多的精神已经崩到了极致，终于支撑不住，再也握不住左轮，左轮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抱歉……我需要休息一下。”

背靠着集装箱的箱体，爱德华多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这种死亡随时会来临的感觉持续的越久，就越能摧残人的精神，这也是俄罗斯轮盘赌最可怕的地方，仅仅一发子弹的俄罗斯轮盘赌就能让人精神崩溃，更何况他们需要对自己的头颅平均每人扣动十三次扳机。

琼田伸出手捡起来左轮，他手臂不断的颤抖让他没法把枪口对准太阳穴，他把枪管顶在自己的下巴上，扣动了扳机。

“咔”

依然是哑弹，为了争取更多的休息时间，琼田默数了二十五秒才扣动扳机。

“咔”

双腿已经站不住了，琼田滑倒在地，瘫坐在地上，深呼一口气之后再次扣动了扳机。

“咔”

他本以为自己这时已经会对即将到来的死亡麻木，但实则不然，现实是随着死亡的几率被加大，他的恐惧与紧张也被无限的放大了，他的心跳不断加速，大量的血液涌向大脑，脸部一片潮红，呼吸声越来越粗重，每次呼吸之间的间隔越来越短。

就在他强撑着准备再次扣动扳机的时候，左轮被爱德华多夺过了，他没有时间思考，没有时间去恐惧，直接朝着自己的头部扣动了扳机。

“咔”

依然是哑弹。

这个时候两人身上的衣物已经被汗水侵透，因为恐惧与紧张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在不断的抽搐着，就像那个老人所说，他们此时的表情就是最佳的威吓，比任何惨叫声与处刑都让人感到惧怕。

“咔”

爱德华多再次扣动扳机，依然是一发哑弹，从这一刻起，死亡几率比起最初翻了一倍，剩下的十八发子弹里，只有十七发是哑弹。

背靠着箱体，爱德华多喘着粗气给左轮装填，但手不断的颤抖，在装填第三发的时候，手指松开了，子弹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蹲下来拿起子弹，但却已经没有了站起来的力气，瘫坐在了地上，手臂颤抖着装满了子弹，然后对准自己的脸颊扣动了扳机。

“咔”

依然是一发哑弹，他想要继续扣动扳机，但食指却失去了力量，只是不断的颤抖着，再也没法向内压动扳机。

琼田伸出手，爱德华多把左轮递过去，他拿起来左轮，深呼一口气，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