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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托说:“师傅,奇怪了!听说这镇上总共有二十多家药铺和郎中,谁都对这病神手无方,百药无效,唯独这个甘国老,却药到病除......”
“阿弥陀佛。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时候不到,别说不报,时候一到,必定要报!”鉴真合掌说,“徒儿们,各干各的活计去吧。老衲从没当瞎驴进磨道推过碾药的石磨,今天就学一学吧!”
鉴真爽朗地笑着,拄着蜘蛛拐杖出了门,朝院内喊:“地黄施主,国老施主,碾药的磨房在哪儿?我这只瞎驴来给你们天下第一堂推磨来了......”
“老和尚,在后院。我领你去!”熟地黄跑过来。牵着蜘蛛拐杖的脚,领着鉴真向后院磨房走去,边向玄朗等人喝斥说,“快干自己的活计去!我又不是老虎吃了你们的师傅,杞人忧的什么天!去去去!快干自己的活计去!......”
鉴真跟着熟地黄进了磨坊,回过头来向普照喊:“普照思托,你们放心去吧,师傅我不会有事的!......”
“师傅!......”普照望着师傅有点佝偻的背影,眼里滚出了两颗豆大的泪珠......玄朗和思托的眼圈也湿了。
荣睿望着普照三人,呆愣着。
熟地黄将鉴真领进磨房,在磨盘上装药的大漏斗里装满了药,然后把鉴真拖到磨道里,将磨杠放到鉴真怀里,说:“老和尚,好好推吧。漏斗里的药完了,磨就会空转,响声不一样。你就喊人,会有人来帮你往漏斗里加药。你只管推磨就行了。药方保密,不准你的那些睁眼的徒弟们进磨房来偷学了去!”
熟地黄说完,匆匆走了。
鉴真拄着拐杖推起石磨来。
“呜呜呜,呜呜呜......”石磨在低声哭泣着,吃尽切碎的干燥药渣,吐出呛鼻的药粉来......有诗为证:
鲁班艺巧夺天功,琢成玉盘诵真经。
阴阳沟壑出太极,上下乾坤恩爱深。
吃进砂石草木炭,吐出瀑布挂山岭。
背负粮仓四千味,济世救人菩提心。
鉴真推磨推了不上半个时辰,只觉一股凉风吹进磨房,冯爱花在鉴真耳边低声说:“师傅,我调查清楚了。是有人在药王镇及周围一百多里内的水井里都下了毒。这些病人都是中毒所至。其它医生都弄不清所下何毒,所以根本无药医治。药王镇百十里内外,只有这个天下第一堂的甘国老知道所下何毒,并且药到病除。我拷问本方土地、山神和城皇......这些毛神们也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收受贿赂狼狈为奸,都胡乱搪塞,不说一句老实话。只有药王镇西山一个阴阳不收的冤鬼黄芪主动找我揭发,他说他亲眼看着,是天下第一堂的人黑夜四处投的毒。我把黄芪给带来了......”
冯爱花话刚说完,只听鬼魂黄芪在鉴真耳边悲愤地说:“活佛师傅,求你救救这里的百姓众生吧!救救黄芪吧!黄芪本是药王镇首屈一指的良医,因发现甘国老投毒作弊,上告药王镇衙门被置之不理,又去金城县衙告状,金城县衙又推转药王镇衙......上下衙门皆收受甘国老贿赂,上下推诿无人查处......甘国老派熟地黄在我家水井也暗投巨毒,将我一家十三口人全部暗杀......小人含冤太深,死不瞑目......求活佛垂悯!......”
“黄芪,你先进我袖中乾坤歇着去吧。以后等我叫你再出来,听我把事办成了叫你时你再出来。”鉴真又向冯爱花说,仙子,老衲知道了。你还是回到你兄弟那里去吧。玉瓶脾气暴烈,你和金宝要时刻提防她冒失杀生。万不得已,你们神仙还是少插手凡俗事,好好在塔内清修吧!”
“是,师傅!”冯爱花一阵风走了。
黄芪也化缕风钻进了鉴真袖中:“师傅,我在你袖中等着你的使唤呢!”
鉴真听磨响的声音,知道漏斗里的药渣完了,就拄着拐杖摸索着出了磨房门,朝院里大声喊叫起来:“熟地黄,石磨空响,漏斗里没有药材了......”
熟地黄刚好从这里经过,忙进磨房,抱起磨房旮旯里堆放的一袋干药渣,倒进磨盘上的漏斗里,将药渣袋又放回原地,拍拍手,说:“老和尚,快推吧!师傅还在等着调剂配方呢......”
鉴真笑眯眯地说:“我累了。我要鬼给我推磨,难道你不看看?”
熟地黄也笑了:“老和尚,好啊,推啊,叫我看看!”
鉴真说:“阳间世上,狗溜的是屙屎汉,人溜的是有钱汉。阴曹地府的鬼,也是溜须拍马巴结阳间世上的官宦富贵人家。你看我这穷光蛋瞎和尚,哪个鬼愿听我使唤?你去取一件你师傅的衣裤来,越旧越好。你师傅是大富大贵之人,神鬼见了都会点头哈腰要巴结。你师傅的一裤也沾着你师傅的富贵灵气,穷鬼们看见闻着你师傅的衣裤的模样和味道,也肯定前来抢着巴结,会拼命推磨碾药的。只要你把你师傅的衣裤等身上穿戴的东西拿来,我有办法让鬼听你师傅的命令,乖乖地给咱们推磨,让你看到鬼推磨的好戏!”
“老和尚,你不会瞎吹牛吧?”熟地黄探头一望院里绳索上晾着的甘国老的一件背心,就跑过去拿过来,塞给鉴真说,“给你,我师傅穿的贴身背心,有我师傅的富贵法力了。”
鉴真接过背心,摸索着边往磨杠跟前走,边笑着说:“好极了!你不会拿错别人的衣裳吧?”
“不会的。我怎么连自己师傅的衣服都拿错呢。”熟地黄说,“老和尚,快作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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