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员颇为和善,拱了拱手:“我乃朝中太中大夫君明杰,见小娘子似身有不便,愿意让一间房出来。”
南景娘摇摇头,长长的幂篱便如水流动:“多谢君大夫,不过不必了,住哪里都没有区别。”
云霞赶紧轻捏了捏南景娘的手,小声道:“娘子还是莫要倔强了,这深秋重露的,你身子本就不好,可别再惹了风寒。”
君大夫正色道:“我作官为民,若是求自己方便而使子民不便,那为官还有何意义?”
戴着幂篱,看不清南景娘面上是何表情,不过她脸上也少有什么表情,她道:“那我恭敬不如从命,朝中有君大夫这样的官,实在是百姓之幸。”
君大夫笑了笑,对身边一侍卫道:“越泽,你今日同浩宇一起住一间吧。”
那两个侍卫抱拳领命,回房收拾东西。
南景娘透过幂篱直勾勾地看着那个叫浩宇的侍卫的背影,怔了怔,却很快掩饰过,冷声似警告一般:“徘徊歧路,其心可诛,望回头是岸。”
突然之间这么说,让大家都没头没脑的,面面相觑又相顾无言。
南景娘却又噤声,那驿倌悄悄凑到云霞身边问:“你家娘子怎么神神道道的?”
云霞白了他一眼,虽是不解,见南景娘不再说下去也不追问了,却又见那君大夫的目光发出了一丝希翼的光。
须臾时光,越泽浩宇收拾好东西挤到了一间房中。南景娘也在云霞翠轩的搀扶下回了房中。
房间也算不赖,干净素雅,比起南家小院可真是好上十倍百倍了。
房中窗户大开,冷风嗖嗖灌了进来。翠轩忙去将窗户关严。
南景娘坐于榻上,摘下幂篱露出姣好而略有些苍白的面容,云霞翠轩也忙迎上来准备伺候她更衣歇息。
南景娘却摆了摆手道:“此处非安全之地,今夜和衣而眠吧。”
二人应是,于是在榻上安一隐囊,又于一旁打好地铺,只留一盏烛火在暗夜中跳曳。
南景娘斜倚隐囊,柳眉轻锁,看着墙壁,似要将那墙看穿。
“娘子,还不歇息吗?咱们明天还要赶路呢。”翠轩睡意已浓,轻声问道。
“你们睡吧,有危险我喊你们。”南景娘亦是语气轻柔缥缈。
云霞翻了个身看着南景娘:“娘子,你就放心吧,这里可是官府的地方,能有什么危险?”
南景娘认真道:“就是因为危险就在眼前而不知,所以才有那么些白白丧命的人。”
翠轩最是了解南景娘,听出此次她必是话出有因,便一下坐了起来,面色严肃地看着南景娘:“娘子可是看出了什么?难不成那官老爷有问题?”
南景娘点点头:“是。”
二人往南景娘身边凑了凑,心吊到了嗓子眼儿。
“那个君大夫,是被那两个侍卫劫持了。”
“什么?”
云霞翠轩失声,不可置信地看着南景娘。
“噔噔噔。”敲门声从门外传来,云霞翠轩吓得互相紧紧抱在一起。
“这可怎么办啊娘子!”云霞小声问道,眼泪已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南景娘倒是处变不惊,看着门外那个人影道:“何人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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