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正端着杯子喝起茶来,我“预知后事如何”,只好耐心地等他“请听下回分解”。
谁料他慢条斯理地品了半天茶,等得我黄花菜都凉了,好不容易等到他把杯子放下,谁料他两手一摊,给我来了个没了。
没了。
故事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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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愤怒地想要掀桌。
差评!我要差评!故事讲个开头,然后就毫无预兆地戛然而止,哪有这样吊人胃口的!这不是故意让我今晚睡不着觉吗?
可恨我家所有照片啊资料啊,全都被我哥保管着,他失踪后,那些东西也跟着不见了。我就算想找都没处找去。
孙正说,他妈在娘家排行老三,那对双胞胎排老五老六,所以,如果我妈妈真的是双胞胎中某人的话,那她应该是孙正的小姨妈。
也就是说,如果咱俩之间真有啥血缘关系的话,那我和孙正应该是表兄弟的关系。
注意,是“如果”。
“如果”以上假设全部成立的话……
五十多年前的事情,现在再要追究实在困难,而且看孙正的意思,认不认亲都无所谓,毕竟彼此是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其实,咳咳,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谁知道会弄出个表兄弟的关系来啊。真坑爹……
【402】
我和孙正交换了一下联系方式,但两人都没太大兴趣当柯南,至于对方到底是真表兄,还是假表兄……咳咳,算了,正事要紧,我还是先找到乔厉鸿吧。
孙正准备拿着乔厉鸿的画像,回保安部调监控录像。
临出门前,我忽然想起老管家的叮嘱,赶紧把小门僮叫过来,让他把有关晕倒“老客户”的事情转告给孙正。
小门僮说,那客人在54楼有长期固定的房间,所以他把客人送回房后,让医生过去检查。中途客人醒了,叫了另一个客人熟悉的医生(郑医生)过去,然后把其他人赶出房,好像有什么私密话要和那个医生交代。小门僮在门口守着,确认郑医生进去以后,就下楼了。
孙正沉默的听完,然后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即将分道扬镳之际,小门僮忽然发现没来得及合上的素描本,他是个活泼好奇的性子,孙正不让他看,他还是死皮赖脸地凑过去,只瞅了一眼,小门僮就指着画像,惊讶地大叫起来:“这个人我认识!”
我和孙正顿时都惊讶了。
“你见过乔厉鸿?哪里,什么时候,他现在在哪里!?”
小门僮挠了挠后脑勺:“那个,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咱们这儿的规定,如果客人不主动说的话,我们是不能追问问客人叫什么名字的。但是这张脸……”他伸手指了指画像,“我一个小时前才见过,又怎么可能会认错呢。”
孙正忽然恍然大悟,我急得不行:“你他妈的就别再卖关子了,快说,在哪里见到他的。”我真恨不得抓着小门僮的脚,将他头下脚上地拎起来,然后狂抖狂抖,把他脑袋里的消息全都抖出来。
“还要再讲一遍?”小门僮不解地看着我们,“可是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我气急败坏地说:“你刚说过什么了,你说的是那个晕倒的老客户,我现在问你的是不见的乔厉鸿,这两人之间能有联系吗?快点,别啰嗦,你到底是在哪里见到乔厉鸿的。”
小门僮被我敲脑袋,敲得有些委屈:“我都已经说过了呀,我把他平安送回54楼的房间,郑医生也已经去了,你还要我说什么?”
“谁问你‘老客户’的事情了,我是问乔厉鸿,乔厉鸿,谁让你说老客户…………啊!”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
我一直都把“老客户”想象成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但事实上,老管家口中的“老客户”,指的不是年纪老的客户,而是资历老的客户,我之所以会条件反射地想到前者,主要是说话的对象是个老头,所以我受到影响,下意识地想到年龄上去了。
该死的,我怎么能这么笨呢?和我们前脚后脚进入白公馆的,除了乔厉鸿还能有谁?
再一想到他莫名其妙晕倒了,我顿时心揪了起来,赶紧问小门僮有关乔厉鸿的身体情况,小门僮好无奈地再一次重复同样的内容:乔厉鸿已经醒了,医生也已经去了,其他的事情他也不清楚,但看样子应该没什么大碍。
打郑谭电话,这回他总算接了,但他居然说自己还在厕所拉肚子。
我真是日了狗了,糊弄谁呢!
但我总不能冲进厕所把他揪出来吧?
算了,不管他了。
我压着小门僮带路,要到楼上去找乔厉鸿。不亲眼看看这混蛋的情况,我始终心里不放心。
小门僮反正也没事干,欣然同意了。
孙正作为保安大队长表示,客人的安全是他们的职责,所以他也要去————反正就当饭后消食了(这家伙是吃完宵夜以后,才来见我的)。
让我意外的是,上空一直环绕着“我不存在,我不存在,这里没有人”潜台词的隔壁桌,居然也主动跳了出来,向我提交了组队申请。
我疑惑地看着季初琴和刘正雄:“我不会把你们的事到处乱说的,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这俩货不是到这儿来躲难的吗,有必要主动去撞枪口吗?
季初琴抿着嘴唇不说话,面露犹豫,但刘正雄紧紧握了握她的手,她的眼神又重新坚定了起来:“该面对的,逃也没用,反正迟早都会面对的。”
我总觉得她真正想说的话是:伸脖子是死,缩脖子也是死,既然反正都是死,那不如早死早超生,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冲这份勇气,我给他们鼓个掌。
兄弟,放心走吧,来年我一定给你们坟头多烧点纸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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