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离开了被糟蹋的宛如刚刚被炸过一轮的演讲厅。

讲台上最后一张完好的桌子，摇晃了两下，散了架掉在地上，在空旷的演讲厅内发出凄凉的回音。

“真希望哥伦比亚大学没有给这栋建筑投超级英雄赔偿险。”露西喟叹。

蜥蜴人回到了自己的下水道实验室，这里散发着整个城市的恶臭，但蜥蜴人恍然不觉，这里的气味很好，对他来说就像是营养液的味道，他打开电脑，将绑在裤子上的皮带接下来，从中间抠出一枚小型摄像机，还有一张记忆卡，放进了电脑里。

屏幕上播放出一段录像，正是从蜥蜴人跳进礼堂之后开始的。

“你找到你的目标了吗？基里安博士。”蜥蜴人吐着信子。

屏幕上突然出现了基里安的影像，风度翩翩，英俊儒雅的男人说道：“当然，康纳斯博士。看来这个女孩很安全，她没有任何的超能力。”

“如果她有，我会像捏碎蜘蛛侠一样捏死她！”蜥蜴人发出威胁。

基里安回以一个冷笑：“可是刚刚有人在蜘蛛侠手上吃了个大亏啊。”

蜥蜴人猛地砸碎了键盘：“那是因为我的力量还不够！！我已经带回你想要的资料，给我……给我更多的绝境病毒！”

基里安平静地看着蜥蜴人，良久，他才绽放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如您所愿，博士。”

“真希望那个救了我们的大块头没事，你管他叫什么来着，克拉克？”吉米说，“要我说，你逃跑的时候有点太无情了，肯定伤了他的心。”

事后等他们找克拉克的时候，这个大个头已经没影了，吉米希望他找到了路易斯·莱恩，而现在他们已经赶往医院了。

“他不会有事的。”露西一边给马修回一封短信一边说，那可是超人，钢铁之子，子弹打在他身上就像搔痒。

“他有可能断了骨头！”吉米也觉得露西有点太冷血了，正当他还要再说什么的时候，一声音啸从空中划过，钢铁侠从空中降下来。

“露西，你没有受伤吧。”托尼·斯塔克的声音从盔甲里传来，露西摇摇头，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借出的书籍被丢在了演讲厅里，她不得不又跑回去取了一趟，就在她准备离开时，心神一动，脚步一错，向着离演讲厅最近的男厕所走去，整个大楼里的人都因为蜥蜴人而被疏散了，走廊里空荡荡的，露西拧开了门把手，走了进去。

她听见一个隔间里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抽水马桶响了一下，一扇门打开。

露西和彼得·帕克撞了个脸对脸。

“所以……”露西用那种拖慢了无数倍的语调问道，“你把蜘蛛侠的衣服穿在里面的时候，到底是怎么上厕所的？”

露西想要婉拒，但是看着吉米露出那种被遗弃的狗狗的眼神，最后只好放弃地摊摊手，同意了吉米的要求。他们选了一个可以传说中披萨口感好到可以上天堂的酒吧，当然这家酒吧最吸引人的还是女士周一半价。

下班以后几个人选择步行过去，纽约的深秋有些冷，已经起了风，而露西只穿着一身单薄的工作装，吉米把自己的风衣脱下来围在露西身上，嘴上说着衣服都给你了，借我一点体温吧，然后哥俩好的单手搂住她的肩膀，把她靠在自己怀里。

像是恋人的姿势。

但露西知道，吉米只是把她当成这个城市里最好的朋友，他们彼此从不同的城市而来，在纽约这个现代化怪兽的身体里打拼着自己的未来，他们像仓鼠一样靠在一起互相照顾，互相取暖，互相拉扯着对方不被抛下，露西隔着一层单薄西装，听着吉米的心跳声，安全感围拢着她。

纽约夜□□下，五颜六色的灯光将地面映出美丽的颜色，挡住黑夜的侵蚀，不时从上空穿行而过的直升飞机发出噪音，人们的嬉笑声从地铁口中蔓延出来，这是露西最爱纽约的一点，总是充满了人的气息，在这样一座城市生活，你不会害怕孤独。

他们进了那家吵闹的酒吧，被挤到了一个小桌上。

“苹果马提尼。”露西去吧台点酒。

“我们这里的女孩不喝马提尼。”身材肥硕的老板娘白了露西一眼，看都不看的给她倒了一杯伏特加。

“别欺负她，克莱尔。”一个带着墨镜的人熟门熟路的叫着老板娘的名字，“你要把她灌醉吗？”

“她裙子下面的身体在打抖呢，我得让她热起来，如果不是伏特加，难道你会让她热起来吗，马修？”老板娘大声调笑，“老样子，啤酒？”

“不，苹果马提尼。”那个叫马修的男人说，老板娘瞪了马修一眼，但似乎那个男人完全感知不到老板娘的不爽和怒视。老板娘调了一杯马提尼，重重的放在男人面前，酒液都溅出来些许，男人端着酒杯，推给了露西，两指在桌上一转，将露西面前的伏特加换了过来，冲她微微一笑。

露西不明白为什么纽约城里那么多喜欢晚上带墨镜的男人，就在她想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叫马修的男人抬起手臂：“帮我找个空位，好吗？”他按了一下手里的短棍上的自动按钮，倒出三段红白相间的细管，组成一个盲人棍。

露西才发觉自己的失礼，赶紧上去搀扶他：“我都没有发觉你是个盲人。你是一个人吗，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不，我还有其它两名同伴，他们从其它地方过来。”马修说，露西帮他选好了一个位置，却并不离开，马修笑了笑，朝吉米那一桌望去，“我是个盲人，但不是生活不能自理，你的朋友们还等着你，去享乐吧，友情提示，别点这里的至尊披萨，去试试海藻披萨。”

露西笑了笑，回身看了一眼，吉米在向自己招手。

“你是怎么知道他们在找我？”露西疑惑道，这个桌子离吉米并不近，可马修却能准确的找到他们的位置。

“视力只是一种让人分心的东西，失去了它，你还会有别的捷径去感知你想知道的东西。”

露西愣了一下，觉得这句话简直太熟悉了，她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男人，这个“马修”该不会是她想的那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