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钟离澜已经离开,左相这才吩咐着人把聘礼全部抬进仓库,虽然这事发生的时间不长,但左相那心肝也是一颤颤的,直到最后才清醒过来,那短暂的时间内,他居然就把自己的女儿给许出去了,这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不禁有些恼恨自己起来,若因为这样惹得宝贝女儿哀怨那可怎么办,还有他那妻子也不是省油的灯,要是被她知道自己被钟离澜三言两语给忽悠了,那她还不得怨死自己呀。
那厢,左相夫人听闻有人上门提亲,而且相爷还同意了。
都没细听来人是谁,便蹭蹭的冲到左相的书房里,扯着嗓音大吼:“你个老不死的,居然就这么把女儿给我许了出去,是想要气死我么”
“怎么也得问问我的意见吧”这才是她最在乎的,要说选女婿,怎么可能少了她的参与,可如今左相就这么把慕汐如给许了出去,先别说那人行不行,就算是行,那也得先给她看看不是。
“夫人”左相眉头拧成一团,他就知道这事不那么容易摆平。
“哎、你先放开我行不行,先听我说啊”这边耳朵都已经被左相夫人给捏在手里了,只得耸着肩头在那里啧叹着让她放手。
“说?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个老不死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善做主张,不知道女儿是我的心头肉吗?你如今这么随随便便的把她给许了出去,是不想让我活了么”左相夫了一收先前的彪悍,开始抹起了眼泪,她虽然很希望慕汐如能找个好男人嫁了,却又不得不随承认,她是真心舍不得这个女儿出嫁的。
左相的眉头是拧成一团,他最见不得就是女人哭了,都没顾得上被她拧耳朵一事,赶忙又将她揽在怀里细声安慰着:“好了,是我错了,你先别哭行不行”
左相对上他这个夫人,也是相当无语的,先前也不知道是谁天天嘟囔着要给女儿找个女婿,如今他找到个合适的吧,她反倒在这里哭了起来。
悉声安慰着:“我知道你舍不得女儿,但女儿总归是要出嫁的呀,再说了,对象可是澜少主,说起来咱家汐儿还真是很幸运呢,能被澜少主看上,要知道可是从未有女子能入他眼啊,而且他还说了,此生只娶汐儿一人为妻呢”
左相夫人一听闻对象是钟离澜,双眼顿时就亮了,那啪嗒的泪水也顿时止在脸上,不可置信的看着左相:“你是说,你给汐儿挑的相公是钟离澜,那个神秘家族的唯一的继承人澜少主?”
“是啊,你不知道?”左相狐疑。
“哈哈…”左相夫人确定后,却是瞬间狂笑起来,搞得左相在那里是一愣一愣的,他这夫人也太不正常了。
下一秒,身子便被她狠狠的掰住,抓着他的胳膊一阵猛晃:“你怎么不早说,真是白白浪费了我那么多眼泪”
她的反应真是令左相相当无语,他还以为她哭死哭活的就是不希望慕汐如嫁给钟离澜呢,哪里知道她连对象是谁都没搞清楚便在这里瞎哭,如今看她的样子,倒是像高兴得要疯掉一样。
“…”除了无语,他实在不知道该有什么其它的反应。
“我得赶紧把这好消息告诉汐儿去,这么好的男人,可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啊,汐儿真是太幸运了,而且还有那么多聘礼,还只娶一妻,真是太幸福了,你老东西你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左相夫人变脸比翻书还快,掏出帕子试去脸上的泪水,急急的便步门而出了,搞得左相在那里是一阵无语望天,怎么听她说得好像自己对她很差一样。
左相夫人几乎是一路笑过去的,慕汐如正抱着浅白的绣帕,一针一丝的绣着还未成形的并蒂莲花,左相夫人清悦的笑声传来,慕汐如放下手中的绣架迎了上去。
“娘,这又是什么让你高兴成这样”
“我能不高兴嘛”相夫人一边拉着她坐下,一边慎重的说道:“汐儿,方才你爹为你定下一门及好的亲事,你是没看到啊,那满街聘礼真是让人双眼发直,主要是那人啊,还是人中之龙啊,绝对是女子心中的典范,汐儿你真是太幸运了”
“什么?”慕汐如大惊,嗓音也提高几分,面上满是怒色,先前她就说那些下人在议论什么,不过她一向没兴趣听这些,所以也没在意,搞了半天感情那些人是在议论自己呢。
“娘,爹他怎么能这样,不行,我得找他理论去”慕汐如刚坐下的身子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想要去找左相问个清楚。
“汐儿,你听娘把话说完啊”相夫人拉住她的手,示意她别这么冲动。
慕汐如冷眉:“娘,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个府里当真这么容不下我么,非要急着把我嫁出去”
“汐儿,你在说什么胡话呢,爹娘哪能容不下你,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你好啊,如此优秀的男子,可是打着灯笼也难寻的,所以你爹才会同意,而我也是及为满意的”相夫人好声解释着。
“都是些肤浅之辈而已,能有多优秀,居然让娘亲你高兴成这样,你们分明就是嫌弃女儿了”想到自己莫名的就被订亲了,慕汐如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
“好了乖女儿,你就先别忙着生气了,先听娘给你说说那男子啊”相夫人以为只要她了解了,定然不会这般生气,软声劝说着,拉着她坐了下来。
慕汐如眉头依旧冷冷,她压根没想过嫁,不管对象是谁,若不合她心意,就是再好又有什么用:“那人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竟让你们如此欢喜,真是气死我了”
“那可是天下第一公子,风靡天下的澜少主,我们怎么可能不高兴,要知道澜少主向来是眼高于顶的,再美好的女子也入不得他的眼,而汐儿你够优秀,能得他一见钟情,他还说此生只娶你一人为妻,你说,这么好的男子,上哪找去”相夫人笑意延绵,她虽然还没近距离见过这个准女婿,却是早有耳闻。
慕汐如一张脸却是由先前的怨愤变成赤果果的愤怒了,脸色扑红,刚被拉着坐下的身子再次腾的站了起来,连带身后的凳子也被撞倒:“什么,你们居然将我许给他”
“不行、这门亲事我是不会同意的”慕汐如坚决道,眸子里的愤怒蹭蹭的在燃烧着,连相夫人也惊呆了。
“汐儿,怎么对象是澜少主让你这般生气?”她实在是不解啊,要说澜少主没得罪自家的宝贝女儿吧,怎么知道是钟离澜后反倒让她的怒意加深了几分,真是不解。
“娘,我告诉你,就是嫁给一头猪,我也不会嫁他”怒意柔然的丢下这么一句话,慕汐如一把推开相夫人,满心委屈的跑了出去。
惹得相夫人是一阵莫名,这丫头是怎么了,从来没有这般反常过,居然说嫁给猪也不嫁钟离澜,这太不对劲了,赶紧命人跟随慕汐如的身影追了过去。
这一日,皇城之中是沸沸扬扬,钟离澜向左相千金求亲的事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亲论,对慕汐如的各种羡慕嫉妒恨是随之而来,却压根不知道当事人有多苦恼。
静雅院内,云楚笑意绵绵的椅在摇椅上,对钟离澜的做法深表赞同,这实在是太帅了,如此轰动全城的聘礼,让那些赖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公子哥儿知难而退,那一声岳父大人更是让她拍案叫绝,深深觉得说不定前世她跟钟离澜就是一家人啊。
这一招使得真是妙及,如此左相不好拒绝,加上他的身世,更是让人心动,左相寻寻觅觅要找的女婿,不就是钟离澜这种人帅又多金的主么,特别是那一句一生只娶一妻,那可是相当另人震惊的,也难怪左相会招架不住了。
只是要苦了汐如了,相信她要很久才会接受这个事实吧,不过她深信,钟离澜一定会有办法夺得美人欢心的。
只是看着那满城的聘礼,她内心就有些小纠结了,蓝玄昊那丫的至今还没把聘礼送来,她也不指望他能拿出那么多聘礼,只希望那一百万两黄金别泡汤才是,毕竟她的主要目的是玉扇。
“小姐,还有两日就大婚了,我们是不是要把东西收拾一下,然后带去蓝王府?”青言细声寻问着。
云楚挑眉,看着这相对来说比较空荡的房间,悠然的起身转了两圈,左瞄右瞄,也实在找不出有什么东西可以带走,除了那几套衣服外,最后只得吩咐青言。
“就把衣服整理一下”随后看向适才起身的那把摇椅,指着它对青言道:“到时候你帮我把这个也带过去吧,在这院子这么久,这东西算是唯一陪我时间最长的了”
青言真是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问了,带把摇椅出嫁,天哪,小姐这是想丢人丢到祖宗那里去么。
青语却是抿唇偷笑,给了她一个活该的眼神,谁让她闲着没事话总是这么多呢。
“对了,我前几天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没有”云楚挑眉看向青言。
青言这才想起来,赶忙从腰间把东西取出来:“早上刚领回来的,小姐不说,我差点忘记了”
云楚接过形似镯子东西,正好可以套在手上,细指捏住细细的一头,纤细的银丝柔韧极好,既使用力也扯不断,而头上那纤细如钉的利刃也是相当锋利,随手往桌了一划,上好的红木桌便被划出条深深的痕迹。
云楚满意的点点头:“不错”
“小姐,这是做什么的?”青言不解,她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东西。
云楚扬眉,内心诽腹,做什么的,自然是用来逃跑的,蓝王府的院墙这么高,虽然她身手不错,但在没有内力的情况下,她还真没把握能顺利逃走,那自然只能借助这个东西来帮忙了,只是她现在可没打算在青言他们面前演示一遍,她可不想这用途被她们知晓。
随口敷衍道:“就是一把利刃而已,我身手不太好,自然只能靠暗器了,也省得再次遇上杀手毫无反抗之力”
这东西即可以给她当暗器,又可以借它翻墙,云楚是相当满意,特别是这般小巧,不像现代的铁爪,那么大,带在身上是及不安全的,很容易就被人发现了,而如今这些纤细的银丝都藏在镯子内,人家也只会以为这是手镯而已。
“哦,这样”青言点点头,似懂非懂,真想让云楚演示来看一下,不过见她没有那个打算,也便没说了。
一连两日,府上也没发生什么大事情,赵如雪依旧被禁足着,而兰秋,依然做她的当家主母兴致衷然,云珠儿那里也难得消停了两天,只有云中阳,自云上天大婚后,他都不曾回过府。
云楚见云上天依旧费心费力的为这场婚礼打算,心底也是有些不解的,按理说他该恨死了自己才是,怎么反倒如此用心的帮自己操办婚礼,这实在是太反常了。
大婚前一日,清早,兰秋便送来了嫁衣,如那日给出的图样款式,鲜红的煞是醒目,上边还绣着大朵的牡丹,富贵之姿。
只是看过了蓝玄昊为自己准备的,这套嫁衣对她来说就不算什么了,即使好看,那也入不得她的双眼。
“楚楚,你看这嫁衣多美,你穿上一定是及合身的,来试下吧”兰秋好心的提议道,嘴里还不忘记拍着马屁。
云楚挑眉,一袭清蓝的裙摆坠在地上,身姿懒懒的靠在摇椅上,随眼扫了嫁衣一眼:“明日才是大婚,就不用试了,二娘给我找的不是全城最好的绣娘么,如此相信尺寸也是没问题的,就不用费心去试着,搁着吧”
“这、好吧,既然你不想试,那便不试”兰秋很是体贴,放下嫁衣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云楚也知道她是有话要对自己说,挥了挥手,示意青言青语先出去,顺手再把门带上。
“二娘有话就说吧,你我之间用不着打哑迷”云楚开门见山。
“如此那我就直说了”兰秋也不扭捏:“我想知道我这张脸还能保持多久”
这两日她明显感觉得到有了些许变化,只是不太明显,所以外人还暂时看不出来,只是这身子是她自己的,哪怕是细微的变化,她也是能感觉得到的。
唇角笑意浅浅,说出的话对于兰秋来说却是犹如晴天霹雳:“你这脸过了今日便要恢复原样了,我以为这些日子下来,二娘应该能获得爹爹的欢心,到时候以真面目示人也是可以的”
兰秋一张脸瞬间拉下,黑得不能再黑了,那一丝虚伪的笑意早已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内心更是恨死云楚了:“你故意的对不对”
她认为云楚就是算准了她大婚之日这脸会露出原形,而她身为二夫人,必然要在宾客面前露脸,到时候人家一看,跟成婚当日完全不一样,任谁也会对她鄙夷切分。
云楚凝眸,即不否认也不承认,唇角笑意依旧:“我觉得我当初承诺二娘的已经做到了,你已如愿的嫁给了爹爹,怎么二娘觉得我做得不好?当初我也有告诉过你,这张脸只能保持一阵子”
“可时间为何如此凑巧,若明日恢复原来的模样,让我怎么办?”要是她依然默默无闻,没有掌家,那她还可以找个理由不出场,可如今赵如雪被禁足,掌家权在她手上,她操办着这一切,就没有不出场的道理,若这个时候退缩,便等于给了赵如雪喘息之机。
说不定掌家权又会被赵如雪抢了回去。
云楚也不恼怒她的口吻,一幅精明的商人模样:“能怎么样,你给得起银子,我便能让二娘美貌依旧”
“你、我才来这府上没多久,哪里会有什么银子”身为二夫人,她一个月的俸禄那也没高到哪里去,而且她才入府一个月不到,连俸禄都还没拿过呢,依她看云楚这根本就是在故意算计她。
事实上她也没猜错,她算是云楚手上的一颗重要棋子了,把将军府搅得一团乱不说,还有银子坑,这事不干岂不是傻蛋。
云楚起身,很好心的给兰秋倒了杯茶水递到她面前:“二娘熄熄火”
见兰秋平静不少,她这才继续给她分析着:“我也不是故意要你的银子,只是这门手艺需要的用料实在是非一般的贵,而我在宁王府的时候,本来就过得凄惨,在将军府的日子你也是看到了,若非有青言青语帮着我,只怕我连吃食都是个问题”
“又哪来这么多费用去购置美颜的材料,上回为了帮二娘你,可是花费了我大半的私房钱呢,要不是为了气一气恶毒的赵如雪,我还真不会这般舍本,将银子都砸在你身上”云楚连连叹道,一幅很是无辜的模样。
“那需要多少银子”兰秋心知她故意,却也别无它法,看她的样子,是不打算免费的帮自己了,如此,为了明天不露馅,她也只能花钱消灾了。
见差不多成了,云楚也懒得装无辜了,唇边的笑意真是要多灿烂有多灿烂:“不贵,才十万两而已”
“什么?”兰秋却是惊得从凳子了跳了起来:“十万两,我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银子,你让我上哪去给你拿那么多银子”
云楚连连摇头,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二娘,你如今可是整个将军府的当家主母,虽然是暂代,但你也要清楚,只要你把握得好,她赵如雪便再无翻身之地”
“区区十万两就将你惊讶成这个样子,哪里有一府贵妇之风范,要知道每次朝廷募捐,那些夫人随手便是好几十万两呢,如今不过是花十万两保持你的容貌而已,你实在没必要惊讶成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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