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闻言那个叫做一脸黑线呀,开始她是担心才问的,不过蓝王的态度却让她瞬间明白过来,这老家伙是在帮她解围呢,是啊,正常的宴会,这个点早散了,可偏偏端木锦恬整出来这些事,耽搁了可不只是一点半点的时间,难怪蓝王会担心了。
只是她也很好奇,那个叫轻尘的,怎么没被传进来,为了配合蓝王演戏,云楚只得把头低得老下,一幅认错的小媳妇模样:“父王,这不是端木郡主前来金奚嘛,既然我身子已好,理当来为郡主接风洗尘的”
端木锦恬见她乖巧的模样,还口口声声说为自己接风洗尘,真是一肚子怒气没处发,横眉竖眼的瞪着云楚:“你就在这里装吧,等轻尘来了,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皇帝一听蓝王的话,也算是明白他为何会出现了,罪自然是不能降,反倒蓝王的出现,让他想要暗地里将云楚留在皇宫的计划不那么顺利了。
“这位便是西灵郡主?”蓝王口吻里有着质疑,瞧端木锦恬一幅无理的样子,还冲他媳妇乱吼,内心也是丝丝不爽的,他宝贝儿子都舍不得吼一句的女人,岂是任何人都可以无理的。
端木锦恬下巴顶天,高傲的对上蓝王:“你这是什么眼神?我自然是西灵郡主”
“哦”蓝王怪怪的点头,轻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只是很明显给人一种鄙夷的感觉,只是他没说,端木锦恬便是气也不好发作,毕竟蓝王在金奚可是有一定的影响力的,容不得她随意撒野。
“皇上,夜已深,臣可否将云楚丫头领回去”蓝王对皇帝请求道。
皇帝拧了拧眉头:“郡主所说的证人轻尘可还没到,云楚丫头怕是暂时不能离开了,蓝王不必担心,便是云楚丫头今日不能回府,皇宫内也是有厢房的,还会让她睡屋檐不成”
这话字字敲在人的心头,若是太后或者皇后留人倒没什么,可这话从皇帝口中说出来,怎么也有一点不一样的意味呢。
云楚对上皇帝的双眼,不动声色的细致打量着皇帝的心思,那一团被隐藏的火光让她无意中发现,直让她感觉如雷轰顶,从前发生的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想起皇帝第一次见她的怪异,以及设法破坏她大婚,再是送美人想要破坏她跟蓝玄昊之间的感情。
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瞬间冒上脑海,难不成皇帝煞费心机搬弄这么多是非,都是因为她么?只因为她跟他记忆里某个人长得很相似…这么想着,云楚的心越发的凉了起来,看样子今日想要脱身还真不是一般的困难。
好在的是蓝王在这,钟离澜也在这,不会说她有个什么意外也无人知晓,如今便只希望皇帝能看没清形势,不要轻举妄动。
蓝王心底亦是一沉,不过说到轻尘,他眉目间便不自觉显露悔悟之色,皇帝的心思,他还是能猜透几分的,他对云楚居心不良,他自然也是有猜到,所以这么晚了见云楚还未回,便赶忙奔了出来。
“如此,那老臣便在此等等云楚丫头好了,毕竟这天色太晚,夜里也是及为不安全的,有个伴总要好些,虽然老臣如今还是有些怨她没保护好我的孙子,但玄昊小子偏偏只看中这么个女人,往后我想要抱孙子,还全得靠她呢,所以既然老臣已经入宫了,那便顺道跟她一起回算了”
说着,蓝王也不等皇帝招待,自顾的走到钟离澜身边坐下,如此一来,可是没有云楚的位置了,云楚眉头紧锁着,一幅无语的样子,蓝王那微恼的口气又传来:“反正你现在也是站着,用不着坐,再说了,本王可是你公公,好心的出来接你,便是让个位给我又如何?”
众人瞧蓝王这样子,真是膛目结舌,以往的蓝王可是威严的,即便是说一句话也让人不自觉颤抖,信服的种类,怎么如今瞧着,倒显露了几分孩童心性,难不成真是这一病让他变成这般。
云楚唇勾扯出一丝机械性的笑意,明眸闪闪:“那是,父王要坐,身为儿媳的我,自然是该让的”
“去看看那个轻尘到底还在不在”皇帝不耐的崔促道,只着他们一口一个儿媳,一口一个父王,心里就一肚子气,他总觉得蓝王有些不对劲,特别是他那一口一个孙子,一口一个公公,他是在提醒自己别打云楚的主意么。
皇帝心头沉思,只是看蓝王的脸色上除了多了几分幼稚,并看不出什么异常,又觉得自己是多心了。
公公屁颠屁颠的跑出去找人,端木锦恬也是一脸着急,也没理会皇帝,自个跟公公一起奔出去找人了,殿外原本属于轻尘的位置却空空如也。
“真是,关键时刻,人死哪去了,真是没一个靠谱的”端木锦恬恼怒的一跺脚,满脸阴毒无处发,真恨不得直接将那叫轻尘的给拍死。
“喂,我问你们,那个穿墨衣的男子哪里去了”端木锦恬恼怒之下逮着门口看守的公公便揪住依领一阵摇晃,直让他们眼冒金星的。
“那、那边、往那边走去了”小太监被她摇晃的话都说不清楚,指了指右侧的长廊。
端木锦恬一把松开他的身子一推:“他上那去干嘛了,说”
“奴、奴才不知道呀”小太监的身子重重的砸在地上,满脸痛苦,端木锦恬气急,内心都将轻尘给骂了八百遍了,赶忙往右侧长廊那边走过去,可是挑目望去,条条宫长廊相接应,空空旷旷的,除了偶尔几个宫婢路过,还有阶梯墙下的侍卫排排站着,压根就没有轻尘的身影,看样子一时半会是找不到了,无耐之下,只得赶回殿内。
“皇上,那个轻尘肯定是怯场了,真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端木锦恬有些支吾的说着。
她潜入蓝王府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接近云楚的院子便被人发现,逃窜之迹,是那个叫轻尘的告诉了她云楚的所在地,一开始她也以为那是云楚设的陷阱,所以她还是比较谨慎的,特意等放夜才下手,没想到云楚真的在风云天下,只是她低估了云楚的身手。
逃离了云楚的魔抓后,她是先找到五皇子帮忙,再暗中联系了轻尘,轻尘告诉过她,他与蓝王府有不供戴天的仇恨,而她既然不能再嫁蓝玄昊,那她自然也不会看他跟云楚逍遥,特别是云楚那个女人,居然敢如此坑害自己,将自己整得这般狼狈,这般惨,让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所以打算找回自己身份的同时,也打算当场揭发云楚,所以才找来轻尘,她相信一个跟蓝王府有仇恨之人,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却压根没想到关键时刻,这个轻尘居然失踪了。
真是恼坏她了,皇帝眉头深拧,紧紧的索住眉头,内心窝火得不得了,表面却做出一幅被人玩弄的神情:“郡主莫不会太过儿戏”
“郡主本原本就很儿戏,否则怎会丢下西灵仪仗队独自前行呢”云楚懒懒的接过话语,所以有的错,将由端木锦恬一力承担,虽然皇帝在明面上也不能把端木锦恬怎么样,但最起码与她无关,更可以无辜的说一句,她是个受害者。
蓝王却好像刚刚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一来:“那个轻尘是什么人?跟云楚丫头有何关系?”
云楚无语的闪闪大白眼,这个蓝王啊,还真是可爱得紧啊,这装得就跟真的一样。
钟离澜好心的解释起来:“郡主说,轻尘是蓝玄昊身边的得力隐卫,而且郡主还说,楚楚这些日子病得起不来床都是装的,还说什么,那个新崛起的风云天下是楚楚的产物”
“真的吗?”蓝王一听风云天下是云楚的产物,好似兴奋得要流口水一样,引得众人一阵唏嘘,只是他才高兴没多久,便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不对呀,云楚丫头前些日子病得只剩一口气强撑着等玄昊小子回来,怎么可能会是那名震金奚的风云天下幕后主人,听说风云天下是一个叫做朗月公子的人创建的,怎么扯到丫头身上了”
蓝王那是一脸不解呀,随后又反应过来,肯定是那什么郡主在冤枉呢,气得差点没拍案而起,好似看在她是郡主的份上才客气了一点点:“本王念你是西灵郡主,本不想这般跟你说话的,只是你区区一妙龄女子,是何居心哪?居然说我家儿媳的病是装的,她要是在装病,玄昊小子用得着为给她寻药满天下的寻找怪医吗?真是莫名其妙”
“哎呀,来来来,喝杯酒压压惊”钟离澜一搭一唱的,拉过蓝王的身子,让他坐他,一边给他斟上一杯酒:“你也不用多惊讶,这郡主呢,人家也不是莫名其妙,人家可是带着当你儿媳的目的来的,可如今你儿媳这位置被楚楚给占着呢,她自然要把楚楚踹下去才行咯”
钟离澜绘声绘色的,加上轻尘又没出现,众人更加相信,这郡主分明就是居然不良,故意在冤枉云楚了,毕竟她生病的事,可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
蓝王都没顾得上喝酒,大掌往案上一拍,怒火刺啦做响的冲端木锦恬大声道:“居话,我儿子认准的女人只有一个,本王认准的儿媳自然也只会有一个,岂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的,丫头虽然护孙不利,但好逮是玄昊的女人了,这清白了身子给了我家儿子,难不成还想让玄昊小子负了她不成,这西灵堂堂郡主也太过不像话,居然为了小小的私心如此来诬蔑本王的儿媳…”
“太、太、太过分了…”最后一句话,蓝王显然气粗沉重,脸色在瞬间暴红,好似病得不轻一样。
云楚心里头一紧,蓝王的身子重重的落在坐席上,钟离澜看他这样,也被吓得不轻:“王爷,你这是怎么了?”
“父王、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心病又犯了,哎…”
“这可怎么办是好,你就该在府上好好呆着的,这、原本就未痊愈的身子,又犯起老病来,这可如何是好啊…我自己都不介意她的诬蔑,你为什么要这般生气哪,不知道你的身子经不起气的吗?”云楚真是又急又气,一时间不知所以。
她一急,众人都跟着心急着,看蓝王被钟离澜扶着一个劲的喘着粗气,好似一口气随时会断一样。
云楚也懒得顾忌这么多,松开蓝王的胳膊,转身朝皇上行了个礼:“皇上,父王身子不适,玄昊不在,我身为儿媳也是半个女儿,父亲有事,我不能不管,请皇上恕罪了,我这就带父王回蓝王府医治”
说着,也不待皇帝答复,自个扶起蓝王,顺带让钟离澜也帮个忙,两人扶着蓝王粗喘的身子缓缓走出大殿。
“皇上,这…”如妃看着云楚离开,美目里闪过丝丝毒意,故意很无语的在皇帝耳边呢喃,就是想让皇帝知道云楚这是有多无礼,这人是有多猖狂。
唯有皇后一脸淡然,眉目正视的,永远都是一幅母仪天下的样子,好似其它事情都与她无关。
皇帝自然也是及恼怒的,偏偏这蓝王病得还真是及时,云楚又没给他回应的余地就搀扶着人走了,害他连那句唤御医前来医治的话都没说出口,而他们走得如此正义领然,还真是让人挑不出刺来呀。
倒是端木锦恬,即便回到了自己的郡主位置上,却没人众人留下半个好映象,皆认为她是觊觎人家夫君的坏女人。
五皇子亦是一脸愤然的,恨不得上前添油加醋几把,本想着等轻尘出现了,他再好好收拾云楚,却没想到轻尘会不出现,而王反倒意外的出现,将这出计划打乱成一盘散沙。
“今日夜已深”皇帝沉声道:“来人,护送郡主回驿馆”
皇宫的宴会被端木锦恬这一闹自然是不欢而散,这和亲之事端木锦恬也没顾得上提,如此没大脑的女人,说实在话,皇帝并不是很愿意纳这样的媳妇入皇家,若非看在两国联姻的面子上,不管他的哪个儿子,他都不会同意的,若真可以如她所说,塞给蓝玄昊就好了。
皇帝心里千思百杂,回到寝殿里,并没有传唤任何一位妃子,如妃本想跟过去,也被他草草的给回掉了。
看着那一抹金色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金色流苏在发间阵阵摇晃,月色下刺目挑过几分光辉,如妃满脸恶毒的,本以为云楚嫁给蓝玄昊了,皇帝便不会再有执念,却没想到他居然还不死心,内心暗暗思索,这个云楚,必须得除去,就像她那个贱人娘,一样都该死。
皇城内的马车上,和谐的一幕落入眼帘,蓝王哪里还有先前的狼狈。
云楚失笑:“父王,你可真是越来越会装了,刚才差点连我都误以为是真的了”要不是上了马车后她急急的给他探了一下脉,发现一切如常,怕是她还真要大费周张的去寻大夫呢。
“就是,差点连本少主都给唬住了”钟离澜满脸黑线的。
“不过那个轻尘到底是怎么回事,看那个破郡主自信满满的,他应当是有出现在皇宫的,为何又不见了?”钟离澜不解。
云楚沉眉深思,她当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却是把狐疑的目光对上蓝王。
蓝王笑得无比灿烂,给了钟离澜一个斜眼:“还是丫头聪明,一眼便猜出来这事跟我有关了”
“你?”钟离澜有些不相信,蓝玄昊武功如此变态,他身边一等一的高手自然也是差不多哪里去,蓝王定是达不到火候的,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他销声匿迹。
“这还不简单,殿内的事,殿外的人怎么可能会知道,找个人传个假话,就说端木锦恬计划失败不就得了,然后再让人领他离开,这种事情无论真假,殿前,一个暗中的隐卫,自然不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赌”
蓝王说得风轻云淡的,可云楚先前分明感觉到他气息不正常,是有与人动过手的,不然进殿的时候也不会喘气这般沉重了。
“那父王是怎么知道轻尘有问题的?”她一直以为蓝玄昊留下来的人,定是十分值得信任的,所以她压根没有怀疑过他。
若不是端木锦恬突然找到风云天下去了,怕她是永远不会怀疑蓝王府也会出内奸的,因为她相信蓝玄昊的眼光。
蓝王眉头轻拧,眸子里闪过一丝沉痛与不忍:“这还要多亏那个叫青雨的丫头了”…“先前你让青言吩咐我先躲一下,我的确也照做了,一直在密室里头休息呢,季仁突然领着满身是血的青雨丫头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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