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杨昌坤放下心来,“南水今天发生的事刚乔主任给我看了视频,这件事你在现场处理的很好,很恰当。”
欧阳志远谦虚地笑道,“多谢杨书记过奖。”
杨昌坤说道,“从南水最近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来看,建材产业园的关闭拆迁工作现在引起了不小的风波,群体性上访事件时有发生,有水泥厂职工,又有附近的村民,这种负面舆论肯定对你的工作造成了很大的压力,这对你来说既是压力,也是考验,我相信如果你能妥善处理好这个问题,推动旅游综合开发项目的顺利实施,那么今后其他的工作对你来说不成问题……你给村民们承诺了十天内解决问题,关闭拆除天筑水泥厂,据我所知这个天筑水泥厂背后的情况很复杂,在拆迁厂子这件事上,不乏也有一些南水的领导干部有反对意见,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既然杨昌坤提到了这个问题,欧阳志远索性也就和盘托出了自己的想法,“现在天筑水泥厂和建材产业园里这些企业认为环保局对他们的污染定性不准,证据不足,我已经安排人去收集这些企业的污染证据了,到时候会拿出一份详细系统的调研情况报告请杨书记您亲自过目,而且现在确实有一些南水的领导干部与这些企业私底下勾搭成奸,联合起来对抗县委县政府的决策落实,希望生态污染的情况彻底调查清楚后,市委能在这件事上给予我和南水更大的支持。”
“欧阳,这一点你放心,市委对你在南水的工作是全力支持的,你尽快把详细的调研报告拿上来,到时候我会在市委常委会上讨论这件事,看来这项工作必须得提高一个高度才会引起南水县委的重视啊!”杨昌坤给予欧阳志远极大的支持。
欧阳志远一感动,脱口说道,“谢谢老板。”说完才知道自己说错了,杨昌坤最烦别人称他为老板,他不是老板,他只是一名地方主政官员,一名想要改善南州现状的官员。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领导变成了老板,而这种老板却越演越神秘,似乎老板就是神,就是天,就是一切一样。而往往被神化的东西,总是令人怀疑。权力这个东西,能让人上天堂,同样也能让人入地狱。可是,人们对权力的迷信却是越来越大,越来越神化。在官场,下级按道理来说,只是同事,不是老板的员工,更不是老板的奴仆。
杨昌坤最怕象仆人一样敬慕他的人,每次下到基层,那些比他年龄大的基层干部,抢着和他握手,在坐的时候,抢着替他拉开椅子,有的甚至还用自己的衣袖子擦着椅子,要喝水的时候,杯子马上送到了手边,公文包也有人抢着提。每当这个时候,杨昌坤总会涌出无限的感慨。特别是满头白发的年长者,抢着给他端茶倒水时,他就会涌起特别难过的感觉,他们并没有错,而且他们从来不认为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反而认为给市委书记服务了一次,就离书记近了一步,书记就会记住他一样。如果书记不接他的水,不让他这么做,他反而还不舒服,还会背思想压力。这样的事情,在他以前工作的单位,有位年长一点的同事,新换领导时,他被派出给领导服务,可他端给领导的水,领导没有喝,而且迎接领导时,领导也没有握他的手,回来后,他一直郁郁寡欢,认为他哪里得罪了领导,领导一定对他有成见了。于是,他如男版祥林嫂一般逢人就问,他哪里做得不对?为什么领导就不接他端过去的茶杯呢?后来,领导知道了这件事,把他喊到办公室,批评了一通,让他安心工作,不要散布这种负面的言论。他从领导办公室一出来,整个人崩溃了,直接从单位厕所里的窗户里跳下去了。这件事一直装在杨昌坤的内心最深处,他从来没有对人讲过,可他却一直告诫自己,无论他当官与否,心态很重要。后来,他一步一步走上了领导岗位,他便告诫自己,不要拿势压人,装天下,先装人民。所以,无论别的领导怎么样被人称为老板,他一律不允许身边的人喊他老板,当然他也清楚,背地,他们还是老板前,老板后的。只是让杨昌坤没想到的是,欧阳志远也在内心认准了,他就是自己的老板。
“老板?谁是老板?工作的时候称呼职务,这种乱七八糟的叫法以后不要再出现了!”杨昌坤不冷不热地补充了一句。
可这一句在欧阳志远听来,就如被人抽了一记耳光一般痛,他不怕被别人误解,全世界的人都可以误解,可杨昌坤不能,他早就在内心深处认定杨昌坤就是他的老板,是他值得拿生命去跟?随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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