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今天肯定会打电话给我,她想让我给她爹看相,断她家那祸事。她家那祸事,乃官场之事。不管我是断准了,还是断不准,福祸都是不好说的。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易八一边往嘴里塞着饼干,一边在那里鬼念道:“既然今日卜出来的是阴卦,那就顺应天命吧!”
我和易八去隔壁的面馆一人吃了二两牛肉面,面刚吃到一半,宋惜便给我打来了电话,问我卜的是什么卦。我说是阴卦,她说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带她爹来心生阁。
宋惜要下午才来,我上午正好可以补个觉啊!
易八回安清观去了,我则关上了心生阁的大门,倒在床上睡了。
这一觉直接就睡到了下午,我不是自然醒的,是被敲门声弄醒的。
“谁啊?”
睡眼惺忪的我,打开了心生阁的大门,发现门外站着的是宋惜,另外还有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
“你还真是能睡啊?”宋惜有些埋怨地说了我一句。
“昨晚喝多了,我先去洗把脸清醒清醒,你们随便坐,别客气。”我道。
洗了把脸,整个人都变得清醒多了。
“请问怎么称呼啊?”我问宋惜她爹。
“宋河。”宋惜爹的回答,听上去有些冷冰冰的。
“心不诚,相不准。”
虽然面前坐着的是宋惜她爹,但该有的规矩,还是得有。
“初一大师,我爹平时很忙的,今天好不容易才抽出了点儿时间,你就给看看吧!”宋惜这意思是在告诉我,让我给她个面子。
“既然忙,那就先去忙呗!”我一脸无所谓地对着她回道。
“咱们走吧!”
宋河毕竟是那个圈子里的人,平日高高在上惯了,那受得了我这样的冷眼啊?他起身离开,这是很正常的。
“请便。”
相人必须得有骨气,不管面对的是达官显贵,还是平头百姓,都得一视同仁。
宋河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心生阁的大门,坐进了那辆普拉多里。
“你什么意思啊?”宋惜很生气地对着我质问道。
“没什么意思,这是规矩!”我态度十分强行地回了宋惜一句。
“不想给我爹看,你在电话里明说啊!我把我爹带来了,你却不给看,这不是故意给我难堪吗?”宋惜这话说得,好像所有的错都在我一样。
“是你爹先不尊重我的。”我一脸认真地看着宋惜,道:“在看相的时候,不管是谁,我都是一视同仁的。心不诚则相不准,这不是玩笑。若是胡乱开口,反而会坏事。”
“那你要我怎么做?”宋惜问。
“你是个聪明人,该怎么做心里应当清楚。若是不在心生阁看相,你们立马就可以走。若是要看相,那就得按照心生阁的规矩来。”我道。
“我试试吧!”宋惜皱了下眉头,然后转身出了门,上了那辆普拉多。
宋惜应该是在劝宋河,他们在车里聊了好半天,普拉多的车门,终于是再次打开了。
“初一大师,刚才有所冒犯,还请海涵。”再次进门的宋河,扫了一分高高在上,多了一分和气。
福德天仓地阁圆,五星光照福绵绵。宋河今日,天仓有阴,地阁有损。从他这面相来看,当是上下皆不顺啊!下缺上阴,此祸应该是从下而起。
“最近你是不是得罪过某位下属啊?”我问宋河。
“得罪?”
从宋河这语气来看,似乎得罪这个词,跟下属是不应该扯上关系的。
“职位有上下级之分,做人是没有上下级的。”我顿了顿,道:“以权压人,说得赤裸一些,是会遭报应的。”
宋河把脸板了起来,脸色很是难看。似乎在他看来,我说的这些实话,让他在自己女儿面前丢了脸。
“还以为你真有多大本事,原来只是个胡说八道,招摇撞骗之徒。”下不来台的宋河,甩了这么一句话给我,拂袖而去了。
宋惜赶紧追了出去,但并没能再次把他爹拉回来。
“你怎么说话的?这下怎么劝都劝不好了。”宋惜有些生气地说。
“劝不好就劝不好呗!”我呵呵的笑了笑,道:“你爹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谁都是劝不好的。你也别担心,只要事情解决了,不就成了吗?”
“怎么解决?”宋惜问。
“你爹是嘴上不服,心里明白。在那个圈子浸淫了这么多年,能屹立不倒,足以说明你爹是不笨的。”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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