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子鑫一仰头,灌下一大口美式,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也不知道是痛苦还是被苦的。
“我现在真是走投无路了,他邹言,非但不帮忙,还落井下石,怎么会有这么卑鄙无耻的人!他这是要逼死我吗!”
张秘书赶紧劝道:“您小点声,万一被人认出来,事情再发酵一次,就真完了。”
“反正也完了。”苟子鑫冷笑着,满眼绝望和恨意,“呵……我现在就想着,就算到最后一无所有,我也绝不会让邹言好过,我临死,也要一定拉他垫背!”
“他真这么说?”
“是的,哦对了,我有录音,您可以听一下。”
昏暗的房间里,两个人一站一坐。
站着的,是张秘书。
坐着的人,大半张脸掩在暗处,赫然是陆茂筠。
录音放完,他沉思了片刻,摆摆手道:“你先回去,让人继续盯着他们,这节骨眼上,绝对不能让苟家请到外援,但也不要打草惊蛇。”
“好的,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张秘书离开后,一个人从隔壁房间走了过来。
“领导。”陆茂筠立刻站起身,恭敬道。
陶卫林背着手,慢慢地踱到老板椅旁坐下。
“目前情况有变,我觉得,我们可以改变策略,一石二鸟。”
“你是想连那个叫邹言的,一起毁掉?会不会……太冒险了?”
“原本的确是有难度的,但现在不一样了,他自己作死,送了一个大礼给咱们,如果不好好利用,岂不是亏大了?”
陆茂筠观察着对方的神色,继续道:“您别忘了,上一次害得您被骂,幕后主使正是这个邹言,留着他,总归是个祸害,不利于咱们以后的事业发展,不如趁这个机会,斩草除根。”
“你有什么计划?”
“目前还没有,不过我今晚就会查清楚,他们案子那么多,不可能没有漏洞和把柄,只要抓住一个大的,再好好利用那个苟子鑫,到时候让他们狗咬狗去。”
“而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收获满满,一边以低价收购一个破产的公司,一边除掉一个惹人厌的对手。”
陶卫林点点头,不过表情还是有点犹豫。
他能坐到这个位置上,自然是比下面的人更加谨慎和敏锐。
本能在告诉自己,最好暂时不要节外生枝,去招惹那个姓邹的。
可不得不说,陆茂筠的一番话,确实勾起了他的怒意。
况且这事如果真办好了,不仅能将功补过,肯定还能得到上头的赞赏。
他手里有个项目,正等着审批。
上头高兴了,还愁批不下来吗?
只要批下来,至少能拿到两千万……
“这事必须查清楚了,不能马虎!”
陆茂筠心中一喜,知道算是答应了,立马应道:“请领导放心!”
咔嗒。
一道细微地声音传入耳中,他脸色一变,几步走过去拉开门。
客厅里,女孩香肩半露,一手抱着枕头,一手揉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撞见陆茂筠阴沉的脸色后,似吓一跳,颤抖着往后退了好几步:“对、对不起,我忘了你说过……”
“滚回去!”
“你别生气,我、我这就进房间。”
盯着对方关上门,陆茂筠才后退一步,也甩上了门。
“怎么回事,你老婆?”陶卫林沉声道。
“不是,一个……小玩意儿。”
“嗯……小玩意可以养,但千万要记住,别让女人坏了你的大事。”
陆茂筠的眸色沉了沉:“好,我记住了。”
陶卫林起身走了过来,抬手拍了拍他的肩:“等这件事结束,你应该就能升职了,到时候啊,连你爸见了你,都得客客气气的。”
“谢谢领导!”
“海吟,这两支表,你觉得那支更好看点?”
“姜海吟?”
她回过神,对上陈颖芝疑惑地眼神。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姜海吟摇摇头,指着其中一支,道:“你哥还年轻,这款比较符合他的气质,另一支好看是好看,就是太成熟了,更适合三十岁往上的商务人士。”
“你还挺有眼光。”陈大小姐竖起大拇指。
“嗯,我只是买不起而己。”她自我调侃着笑了笑,道,“去下洗手间。”
“行。”
临走前,她依稀听见陈颖芝对着柜姐说了句:“两支都要了。”
洗手间对面是母婴区,姜海吟走出来后,看到粉粉嫩嫩的小衣服,忽然想起前几天在朋友圈看到的图。
一根验孕棒,小琴发的,配的文字是:【二胎好孕,三个月啦,终于能说了,憋死老娘啦!】
对方是为数不多还有联系的人了,虽然只是些日常分享,但她们还算得上朋友。
她准备买些母婴用品,改天去看望一下。
本来打算自己挑,结果转了小半圈后,连她一个生过孩子的都晕了。
东西太多,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选。
“请问,有配好的礼盒吗?”
“当然有,您这边请。”
店员一边领着她往里面走,一边询问道:“不知道您想要什么价位的呢?咱们这边各种档次的都有。”
“嗯,大概……”
“这种便宜货你们也拿给我?!”
一道尖锐地嗓音传来,打断了姜海吟的话。
她顺着望去,脸色微变。
“不好意思太太,您别动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您先喝杯果汁,歇一歇,我让她们去仓库里拿些新款来给您挑,保证让您满意。”
白芊哼了声,高举黑卡晃了晃:“只管拿最贵最好的,我肚子里的宝宝可金贵着呢。”
“是是……”
姜海吟看着那张卡,烫金的字体,开头是Z。
“怎么了?看谁这么出神?”
一只手轻拍了下肩头,是买完手表的陈颖芝。
她紧抿唇角,没回答。
旁边的店员刚想开口,被察觉出不对劲的陈大小姐给制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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