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目前的情况,可能陆家人也不清楚。
姜海吟慢慢地坐起身,靠向沙发,闭了闭眼。
所以,邹言究竟做了什么,又对她隐瞒了什么。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摩挲,她点开头像,输入道:【你不是说,想跟我好好谈谈吗,约个时间吧】
嗡。
邹言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在律所门前,站了很久。
夕阳落下,窗外的天色暗了。
他没有回复,摁灭了屏幕。
推开门,随着一排排白炽灯亮起,整洁的律所映入眼帘。
果然像苟子鑫在电话里所形容的那样,焕然一新,先前许多设计不合理的地方也进行了改变。
言鑫,将以全新的面貌,迎接下一个六年。
他垂下眼睑,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半小时后,苟子鑫气喘吁吁赶到。
“我靠,老邹,真不是我不守时,实在是今天的高架桥上太疯狂,堵得跟铁桶似的。”
他一边解释,一边拉开椅子,在办公桌对面坐下:“怎么样,外面还不错吧?”
“你办事,我向来放心。”
在别人听来,可能是句很普通的赞扬,可苟子鑫却愣住了。
他敛起笑容,迟疑道:“发生什么事了?”
邹言扯了扯唇角,似有几分无奈:“原来,我的模仿,真的很失败。”
“不是,主要我们之间,根本不需要那种客套和恭维,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将手边的文件推了过去。
只一眼,苟子鑫的脸色刷地就变了:“你在搞什……”
“先看完。”
耐着性子翻完,啪地甩开。
“邹言,你什么意思?当初是谁说,要干这行,要在十年内,把言鑫做成全国乃至全球数一数二的律所?”
“老子当初为了陪你,把二十几年的老本儿都压进去了!你现在说撂担子就撂担子?还他妈赠与,我苟家还没倒呢,不需要你来救济!”
邹言淡淡地笑了:“那你要是不愿意,也可以是转让。”
“放屁!老子没钱!”
长久的寂静,只有急促地呼吸声。
两人相对无言了几分钟后,苟子鑫隐约明白了什么,眼圈不禁有点泛红。
“还是逃不掉,对吗?”
邹言摇了摇头:“不,是我该回去了。”
他站起身,将一把钥匙轻轻放到那份赠与合同上,抬手拍了拍好友的肩:“以后,这个办公室,就是你的了。”
苟子鑫狠狠地抹了把脸,望着对方走到门口,忍不住开口问道:“还会回来吗?”
脚步顿住,邹言偏过头:“会。”
“什么时候?”
“等我做完,想做的事。”
即将走出大门时,长廊尽头传来一道高吼:“我不接受赠与,我只同意放你长假!”
他微微一笑,低声道:“好。”
离开大厦时,天己经完全黑了。
邹言驱车回到那个住了许多年的小区,客厅的灯亮着,小男孩坐在沙发上,脚边放着一只小行李箱。
“都收拾好了?”
邹林臻点点头,他抿了抿小嘴巴,慢慢站起身,走了过去,抬起头,仰望着男人,轻声唤道:“爸爸。”
“嗯。”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极轻地揉了下男孩蓬松柔软的发顶,“记住,以后再见面,要叫叔叔。”
说完,转身回了卧室。
当旭日东升,数辆豪车缓缓驶入小区,静静地等在楼下。
中间那辆,小金人在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辉。
一道修长的身影逆光而来,保镖立刻上前打开车后座门,恭敬道:“二少。”
男人像是没听见。
他神色漠然,漆黑的眼珠子似古井般,看向任何人和物时,都泛不起一丝波澜。
朝阳穿过车窗,滑过他精致的脸庞,仿佛一尊完美的雕像。
冰冷,没有一丝生机。
车队驶入街道,引来无数行人回首张望。
二十分钟后,来到一座私人住宅。
这栋庄园似的房子,位于京市中心地带,一首处于空闲的状态。
时隔多年,终于迎来了它的主人。
黑色高门徐徐敞开,西辆车在前方开道,劳斯莱斯稳稳地停在庭院中央。
邹应明拄着拐杖,走下阶梯,微笑着张开双臂。
“我最引以为傲的孙子,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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