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说:“混蛋东西,耍我是吧?”
“那怎么办啊?谁能料到你会去砍二哥呢?你这不是找死吗?军哥,就是他。”
军子一看,“脑袋有伤是吧?不打你,跟我走,我带你换个地方,等会儿你给蓝刚打个电话,叫蓝刚和于海鹏过来救你。”
“我要是不打呢?”
“不打就干掉你。”
“行,我跟你走。”
“走吧,配合点。”
“配合配合,妈,我出去一趟,别管我,没事啊。”
顺子妈一看,“孩子.....”
“我跟我妈说两句话行不?我也跑不掉。”
军子摆了摆手,“快点的,赶紧出来啊。”
“我就说两句话,要不你们盯着也行。”
“看着他点啊。”
顺子说:“妈,我出去了。存折不在你这儿吗?这钱你留着花。妈,这钱别舍不得。你儿子也就这样了,你就别挂念了。我的脑袋这样,我只能给你留笔钱了。”
顺子妈含着泪水,望着军子,说道:“我求求你们了.....”
顺子说:“妈,别求别求,我跟你们走。”
两个人搀扶着顺子,进了电梯来到了一楼。从医院大厅往外拖拽时,当时车子在下面停着,顺子喊道:“哥,慢点慢点,我好像岔气了。”
军子一看,“你怎么这么多事呢?”
“不是大哥,我肋骨不行,肋骨也折了,你让我缓一下。”
“怎么缓呢?”
“我就缓一下,你把手松开,我自己摁一下。”
两只手松开了,顺子靠着台阶旁边的墙根站立着,“没事,我跑不了啊,哥,我都这样了,你说我能跑吗?”
顺子趁人不注意,猛地将后脑勺撞在了立柱的棱角上。平常人这么一下,最多就是脑震荡,但顺子颅内颅骨骨折,颅内大量出血,差点就没了命,脑袋后边刚刚做完开颅手术,摸上去还是软绵绵的。顺子的后脑勺磕在棱角上,能够听到“嘎吱”一声,脑袋缝针的地方一下子裂开了,鲜血瞬间流淌出来,小军等人一看,都呆住了。军子说:“快点快点,抬起来,抬起来。”
一抬起来,眼看着鲜血哗哗地流淌,又将顺子抬进医院抢救去了。
顺子妈也清楚儿子是在社会上混的,以前常常有人找他,老太太也早已习惯了。顺子被推进手术室还没十分钟,大夫就出来了,“谁是家属?准备后事吧。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他不能激动,你们怎么能让他摔一下呢?”
小军及十余人都呆住了,老太太眼中噙着泪水说道:“你们不打算找他了吧?人都已经不在了,就别再找了啊。”
小军说道:“你给我规矩些。告诉你啊,别胡言乱语,他是自己摔倒的,和我们毫无关系。走吧。”小军领着兄弟们下楼了。
护士走过来,“大姨呀......”
老太太摆了摆手,“没事,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就是命啊。”
军子从医院返回,来到二发的病房,赶忙将事情告知了二发。二发听闻,“没了吗?”
“没了。”
“怎么就没了?”
“自己撞的。”
二发说:“你们不会看着点啊,你们傻不傻?”
“大哥,我们也不晓得啊。”
“小宁呢?”
“小宁跑了,当时那家伙脑袋流出西瓜汁,他就跑掉了。”
“把他拽回来呀。”
“当时也顾不上他了,就想着先把人抬进去。”
“当时都有没有看见,你们没推他吧?”
“没推他,是他自己撞的。”
“那还好,肯定没推是吧?”
“肯定没推,大家都能相互证明,谁也没推他,在医院的人都瞧见了。”
“那还好,我赶紧给田壮打电话。”二发拨通田壮的电话,“壮,我是二发啊。”
“别着急,我这边正办着事呢。”
“不是,我跟你说件事......”二发将这件事跟壮哥讲述了一遍。
壮哥一听,“不是,你们是咋想的?”
“我原本是想借他把蓝刚和于海鹏引来嘛。谁能想到这人自己寻了短见。这是谁都没料到的啊?我哪能想到会这样呢?”
“你们肯定没推他吧?”
“没推,绝对没推。”
田壮说:“我跟你说个最糟糕的结果,就是最最糟糕的那种结果,你们这十几个兄弟,哪个是领头的?到里面把这事扛下来,听明白没?到时候我来处理,你说问题能有多大吧,也不会太大。不行的话,就调解呗。你咬住他欠你们钱,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吧。到时候你再跟那边的家属协商一下,不行的话就多赔点,听明白没?这事别闹大了,你也别派兄弟去吓唬人家了。要不然,事情就不好处理了。”
“明白明白,我全听你的。”
二顺被送入了太平间。老太太给蓝刚打去了电话,“蓝刚。”
“老娘。”
“我跟你说件事啊。”
“啊,你说。”
“你再来看看顺子吧,我怕过几天你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怎么了?伤口恶化了?没事,我马上请个专家过来。”
“不用了,过两天可能就要火化了。”
“啊?人没了?什么时候没的?”
“刚刚没的。”
“真没了?”
“自己撞在墙棱角上了。”
“干啥呀,老娘,他出什么事了?你跟我讲讲。”
老妈便将这件事从头到尾给蓝刚讲述了一遍。
一听顺子上路了,蓝刚言道:“老娘,我即刻赶过去。”
蓝刚抵达于海鹏的办公室。于海鹏瞧着蓝刚眼圈泛红,询问道:“怎么回事?”
“哥,顺子不在了。”
“啊?”
“不在了。”
“咋就不在了?不是才送了钱,请了专家吗?”
“哥呀,我心痛啊,他给我开了十年车。”
“你讲讲具体情况。”
蓝刚便将此事向于海鹏讲述了一番,于海鹏沉默了许久,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蓝刚一见此状,“哥,让我去一趟吧。”
“蓝刚,你就站在这儿,一句话也不许说。”
电话接通后,海鹏说道:“兄弟啊。”
“大哥。”
“说话方便不?”
“方便。”
“跟你说个事儿,哥心里难受啊。”
“怎么了?跟我讲讲。”
海鹏说:“顺子给蓝刚开了十年车,打架脑袋受伤在住院,后来二发子找他,他自己为了不牵连别人,就这么没了。兄弟,我知晓这边你也都相识。当时他扇了我俩嘴巴子,我原本想跟你说的,后来忍住了。”
加代听闻,“哥,你带着蓝刚过来,你听老弟的,其他人就别带了,给我个面子。老弟把这话撂在这,谁也动不了你们,我一个一个收拾。要是不过来,我就上山西朔州,把你请来,我当着你的面处理此事。”
“行,兄弟,我过去,我带着蓝刚过去。”
加代能够理解于海鹏和蓝刚的心情,也能够体会到那种感受。
蓝刚开车载着于海鹏从朔州奔向北京。当天晚上等到于海鹏和蓝刚抵达北京城,就与加代见了面。于海鹏紧握加代的手,说道:“兄弟,给你添麻烦了。”
“哥,啥也甭说了,你俩跟我回八福酒楼,我当着你俩的面处理这个事。”
到了酒楼,丁健、马三、王瑞、郭帅,孟军,二老硬全都在屋里。加代拨通电话,“壮哥啊。”
“哎,代弟。”
“在哪呢?”
“我跟几个哥们儿在一块儿呢,有事儿啊?”
“行,二发在哪里?”
田壮没有吭声。加代提高音量,“说话!”
“代弟,你听我跟你说啊......”
“二发在哪里?说话。”
田壮问:“你在哪?”
“我在酒楼。”
“你等我过去,见面跟你说。”
“那你来吧。”啪的一声,加代挂断了电话。
海鹏大哥一看,“我跟蓝刚去趟医院,我不和田壮见面。代弟,等你谈完办完了,我再回来。”
代哥一点头,“行,那你去吧。”
于海鹏跟蓝刚走了。一个小时后,田壮独自一人前来了。停好车走进屋里,田壮挥了挥手,“都在啊。”
所有人都板着脸,无人答话。壮哥一看,“干啥呢?怎么都跟我这样啊?代弟,怎么回事啊?我哪件事让你不舒服了?”
“来来来,壮哥,坐一会儿,我们哥俩聊聊。”加代朝着兄弟们挥挥手,“你们都回包厢里坐着去,这边没你们的事了。”
兄弟们进包厢了,整个一楼只剩下加代和田壮了。田壮坐到加代面前,“什么意思啊?为啥跟我这么大劲,怎么了?”
加代问道:“二发去哪儿了?”
“代弟,咱有啥说啥,我清楚你啥脾气,我也了解你,当然,你也了解你壮哥。二发可不是一般人。你先听我把话讲完再做决定。我晓得,跟你相比他啥也不是。这人跟我关系确实非同一般,可我也知道你代弟要是计较起来,我说啥也是白搭。说一千道一万,这事儿真不是二发干的。壮哥把这话放这儿了,要是他干的,我要不亲手收拾了他,我壮哥名字就倒着写。实话实说于海鹏跟蓝刚做得太过了,当着我的面就去砍二发。多大仇啊?不就是两巴掌的事吗?”
“接着说。”
田壮表示:“他在三亚,能量还是蛮大的。”
加代说:“比杜成还大呀?”
“你瞧你净说这种话。你还听不听我说了啊?”
加代回应:“你根本就不该这样跟我说话。你就把二发子给我带过来,我跟他算账就行了。”
“你说说看,你打算怎么办?”
“偿命呗,还能怎样?让他偿命是最好的办法,也最简便。”
“你呀,消消气。我叫二发子给顺子家多赔些钱,你看行不?你说个数,他有钱。你说是三百万也好,五百万也罢。只要你喊出个数,肯定一分不少立马给你。你把他做掉,能有啥好处啊?就于海鹏也好,蓝刚也罢,还是你也罢,有证据吗?说做掉就做掉?代弟,我不怕你知道,二发手底下那兄弟,真正去找顺子的那小子......”
“怎样?”
田壮说道:“他已经自首了。人如今在看守所里,你说你能怎么办呢?真正的罪魁祸首已经在里边了。二发根本就不算什么,而且这个事是军子提出来的,说把那小子带回来,换于海鹏,换蓝刚,这二发根本就不知情,你们找他有啥意思?”
加代微微一笑。田壮说:“你看你还笑!”
“壮哥,我是第一天在社会上混呀?”
“你啥意思?”
加代说:“你拿这种话忽悠我呢?我是第一天接触这江湖吗,你说啥我就得信啥呀?”
那你啥意思?“”
“你别骗我!我现在都得琢磨,这主意是不是你出的。”
“什么主意啊?”
“换于海鹏,换蓝刚。”
田壮一听,“你别瞎扯了!我能说那种话吗?我就算不冲任何人,我也得冲着你代弟,我能干出那种事来?”
“我俩关系好不,壮哥?”
“好啊。”
“我让你在我和二发之间选一个,你选谁?”
“我选你。”
加代说:“选我的话,就按江湖的规矩来,十字路口拐弯就完事了。帮着第一位去打第二位,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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