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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真是冤家路窄

黄卫星跟过来，继续介绍说：“后来，河里的死鱼越来越多，老百姓的呼声也越来越高。两年多前吧？上面就有人来看，然后让造纸厂整改。过了一段时间，我们就发现排水口接到了渠道里。问村干部这是为什么，他们说，造纸厂的废水经过处理，已经没有毒了，所以才废水利用，用于灌溉农田的。据说，厂里还与村里签订了排放灌溉协议。”

“是吗？”田长安更加惊讶，“还签了协议，那出钱吗？是厂里给村里出钱，还是村里给厂里出钱？”

黄卫星摇摇头说：“这个，我不知道。”

看来内幕还不少。田长安感到情况不妙。走到黄卫星家的场院上，他对黄卫星说：“谢谢你，黄卫星，你是个正直善良的好人。但你要小心，不要让厂里知道，是你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的，明白吗？”

“好的，田镇长。”黄卫星也有些害怕地看着田长安说，“可田镇长，你很年轻，又是新到东阳镇来工作，许多情况还不了解，你也要小心啊。厂里跟镇里的关系搞得很好，而且据说，他们还有很硬的背景。我怕你一个人，搞不过他们。”

田长安很自信地说：“这个你放心，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们。”

说着他坐进自已的车子，与黄卫星摇了摇手，就开着车子走了。

这里是平原，村落宅舍比山区集中，也整齐。乡村道路和田埂小道更是平坦毕直，像棋盘状纵横交错。

田长安见已经九点多钟了，就沿着那条水泥埭路加速往西开去。拐上南北向的那条乡村路后，他心急火燎地往北朝县道开。

开上县道，往西再开七八公路，就是东阳镇镇政府。他要赶在上午开会前赶回到镇政府，争取不迟到。

可他正要从乡村路拐上县道时，一辆大奔开过来，然后突然慢下来，降下车窗，驾驶员从车窗里伸出头，招呼田长安说：“这不是田镇长吗？你从哪里来呀？”

田长安降下车窗一看，心头不禁一跳，这不是刘宏波吗？真是冤家路窄，怎么正好碰到他啊？

“我。”田长安一时语塞，他总不能说实话：去看他厂里排水口的吧？可说从哪里来呢？

他还没有想出来，刘宏波就笑着说：“田镇长，昨天晚上，你怎么没有住在厂里啊？你跟蒋镇长都没有住下来，当时我不知道。后来问起你们，才知道你们回去了。你们是不是看不起我们造纸厂啊？”

“刘厂长，你怎么这样说呢？”田长安也笑着说，“我们的厂搞得这么好，你又是县里有名的民营企业家，我们是什么啊？哪里谈得上看不起你们？我跟蒋镇长晚上有事，才要紧赶回去的。”

刘宏波说：“哦，是这样。后来，我把给你们的红包，让周书记带给你们了，一点小意思，还望田镇长多多关照。现在搞企业不容易，田镇长要理解，支持我们啊。”

田长安说：“这是必须的，也是应该的，但红包我们不能要，还是让周书记退给厂里吧。”

“田镇长，这你就见外了。”刘宏波认真地说，“大家都拿的，又不是只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