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没办法只能上去将他扶起来,从兜里摸出手绢,给他擦拭眼泪,问道:“小朋友,先不要哭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哭什么?”
还没等小孩说话,烟花厂的老板忽然跑过来叫道:“又是你个小兔崽子!你还没完了啊,当着市领导大哭大闹、无理辩三分,真是跟你爸一个德性!”说完又对宋朝阳点头哈腰的说:“宋书记,您可千万别听这小孩子的话,他都是胡说八道,是恶意敲诈……”
宋朝阳心说,这孩子还没说话呢,怎么就胡说八道、恶意敲诈了?这是你恶人先告状吧?淡淡地问道:“哦,为什么这么说?”
烟花厂老板见市委书记肯听自己的话而非听那个小孩子的,大为高兴,眉飞色舞的说:“是这么回事,这小孩有个爸爸,叫甘明明,去年来我厂应聘,我厂也把他给聘用了,可是这个人太心急了,一门心思想着怎么尽快赚钱,在没有经过培训的前提下无证上岗,结果由于违规操作,在混药时发生了事故,当时酿成了一死一伤的大事故。炸死了另外一名混药工,甘明明自己也被炸断了两条胳膊。事后呢,在明知甘明明偷偷上岗、违规操作的情况下,我厂本着人道主义精神与互助友爱精神,好心为他支付了医药费,还先行支付给他两万块的伤残补贴费用。想不到慈心生了祸害,这个甘明明反倒以为我厂软弱可欺,竟然强行索要三十万的赔偿金,还说不给的话就去告我。当时可是把我给气饱了,我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你胡说!”
烟花厂老板刚绘声绘色的说到这里,忽听一个苍老的女子声音响起。
众人抬头看时,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大娘快步走了过来。
这位大娘走到小孩身后,将他拉到身前护住了,指着烟花厂老板道:“鞠伟,你个黑心肠的老板,你把正的说成反的,把白的说成黑的,你说你的心有多黑啊,你还有良心吗?你摸摸,你的良心还在吗?是不是全让狗给吃了呀?”
烟花厂老板被她两句骂得脸色变幻,冷笑道:“嗷,我说你们家孙子怎么敢一个人跑过来呢,原来是你支使他跑过来跟市领导告状、胡搅蛮缠来啦。老太太,你话别说得那么难听,我也根本不怕你,咱们有的是证据,就算告到法院去你也没理。你少当着市领导的面毁谤我。”
那大娘忽然双膝一软,一下子跪倒在宋朝阳身前,泣道:“青天大老爷啊,求你给我们家主持公道吧。我们家都快过不下去了啊。你再不救救我们,我们一家子全得死了啊。”
李睿看到老板宋朝阳皱起了眉头,忙抢着去扶那大娘,嘴里说:“大娘,别激动,有话好好说,别这样,这样可不好。”宋朝阳也出手相扶,柔声道:“大娘,有话站起来说,咱们不兴这一套。”
那大娘哭着说:“领导啊,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呀,你们这些人里面是不是有市委书记跟市长啊?谁最大啊?我要跟他告状啊,就告眼前这个黑心肠的老板鞠伟啊,他不是人啊,他良心都让狗给吃了啊……你们要是不答应啊,我就跪着不起来了,反正早晚也得死,今天我就跪死在这了,呜呜呜……”
宋朝阳不用四下里望,余光也能看到,随自己而来的领导干部与厂内的工人、门口的路人,都在注视着这一幕,而这一幕又偏偏不太雅观,这要是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微微蹙眉,道:“大娘,你起来再说,你不起来,我就不帮你,呵呵。”
这话最好使了,那大娘一听,就在李睿的扶助下站起身来。
宋朝阳对她友善的笑了笑,对秘书长杜民生吩咐道:“检查到此已经结束,让没事的人们都回去吧。”
杜民生马上跟郑紫娟、贾玉龙还有各有关部门的领导干部打了招呼,这些人虽然好奇这件事的内情,可在市委书记命令之下,也只能各自上车离去。最后除去宋朝阳、李睿主仆之外,只有市委秘书长杜民生一人与座驾留了下来。
宋朝阳对那大娘道:“大娘,你上我的车,我们慢慢说,好不好?”那大娘欣喜若狂,连连点头,道:“好,好,乖孙儿……”
宋朝阳正平淡的听着,忽听她叫自己乖孙儿,一口气没喘匀,差点没笑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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