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道:“孙叔叔,您还记得王家的详细情况吗?譬如王家子女的姓名,又譬如他家之前在大槐树胡同里住了多少年?”
孙家老爷子皱眉想了想,摇头道:“王家子女没见过,住了多少年也不清楚……”
李睿心里长叹口气,知道这条路已经走到了尽头,再也没有希望了,心头沉甸甸的,非常难受。
这天晚上,李睿从孙家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满心失落的与沈元珠离开孙家,在外面随便找了家饭店吃饭,吃完后便各自回家休息。奔波了一整天,累得都跟狗一样,必须要好好休息,否则明天就没精气神了。
回到家里,李睿左右也是无事,便把今天的行程与发现和青曼讲了讲,本意是跟她发发牢骚,排解下郁闷,然后收拾心情,明天继续寻找新的可能,谁知青曼听后却有了新的见解。
她蹙眉说道:“我觉得你们寻找大槐树胡同原住民的想法是没有错误的,但你们忽略了一点,就是一定要寻找祖祖辈辈都居住在大槐树胡同,并且一定要是老人的原住民才行。只有祖祖辈辈居住在胡同里的人,才知道苏家的变迁历史;也只有老人,才可能与苏家有过交集,并且能将历史展现到你面前来。”
李睿听得就此愣住,心里默默思考她这话的重点。
青曼续道:“这一点,你肯定没强调给帮忙调查的那些帮手们,他们自然也不会注意,其结果很可能就是:他们在调查的时候,只求对方曾经在大槐树胡同里居住过,不管对方年纪是老是小,年纪小的人,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问了也白问……”
李睿听她掰开揉碎的解释说明,对她的话已经完全领悟,只觉如同醍醐灌顶一般,脑中又开了一扇新窗,狂喜不已,扑过去将她抱在怀里,在她脸上亲了又亲,赞道:“好老婆,你真是冰雪聪明到了极点,真是我的好贤妻,我爱死你了……啧啧,这么简单的道理,我竟然没想到,枉我向来自负聪明谨细,哎呀,真是丢人……”
吕青曼忙用手推他,笑斥道:“哎呀别闹,放开我,别碰了孩子!”
夜里,李睿做了一个梦,梦中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太太,站在夜色下,只留给他一个背影,语气苍老衰弱的吟道:“世人皆苦,有情皆孽,绝于情者,方可不堕……”
早上李睿醒来,回忆起这个梦,心头一动,难道那位老太太就是苏云,她已经知道自己越来越接近她,所以托梦示警?
吃过饭,李睿打电话给沈元珠,约她去新苑小区门口汇合,随后打车赶了过去。
见面后,沈元珠奇道:“怎么又来这儿了?你别告诉我,你打算挖地三尺,呵呵,就算挖地三尺,也找不回大槐树胡同了。”李睿低头看看脚下地面,却无意间瞥及她脚面上裹着的肉色丝袜,盯着看了几眼,抬头对她微微一笑,道:“我发现昨天下午咱们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点,导致咱们的帮手们找到的求助目标不对。”沈元珠越发奇怪,道:“不对?怎么不对了?”
李睿便将昨晚青曼的话讲了出来。沈元珠听后惊道:“哎呀,有道理,我怎么没想到。”李睿笑道:“所以啊,咱们今天上午,还得再走访一遍。不过好在昨天那些帮手们已经把大槐树胡同原住民的住址都记下来了,咱们按图索骥,一一找过去就行了,一共也就六家,也费不了多少时间。”沈元珠欣然点头:“那咱俩一起吧,也别分开了,分开我不适应,呵呵。”
于是二人结伴而行,寻访那六户大槐树胡同的原住民。尽管只有六家,但全部走完也费了将近一小时的时间。功夫不负有心人,二人还真就找到了一个符合条件的老人家:她今年已经九十高龄,自打十七岁嫁到大槐树胡同夫家,就一直住在那,直到胡同拆迁,后迁入原址建设的新苑小区。她夫家则是祖祖辈辈住在大槐树胡同的,算得上是最纯粹的原住民。
老人身体很好,尽管已到鲐背之年,还是眼不花耳不聋,走路也没问题,不需搀扶,就是走得慢一些。当然,耳不聋是不聋,听力下降还是很厉害的。李睿向她询问的时候,经常要很大声的说话,还要重复两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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