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喊了三四遍,从石屋木门里走出一个人,夜色下也看不清他的模样衣着,只能依稀从他走路姿势分辨出他是一个男子。
此人出来也不说话,只是拿眼扫量李睿和他背上的黛娜。
李睿道:“朋友,我跟我……我女朋友进山玩,不小心被豹子咬伤了,好容易逃出命来,现在想去外面村镇治伤,请问这里离外面的村子还有多远啊?”
那人语气木讷的道:“离最近的村子还有十七八里地吧。”说的不是本地方言,但也差不太多。
李睿大吃一惊,暗忖自己背着黛娜下山走到这,走了好几个钟头,也才走了总共不过四五里路,要是还有十七八里,那自己就算走到明天天亮也走不完啊,何况自己也撑不了那么久,皱眉问道:“怎么那么远啊?”
那人愣愣的道:“就是那么远的。”
李睿暗骂一声靠,喃喃的说:“那我朋友的伤怎么办呀?她已经伤口感染发起急热了,要是赶不到医院治疗,可能今夜就撑不过去了。你这里有电话吗?或者交通工具?”
那人摇摇头,道:“我这里什么都没有,除去手电,什么电器都没有。”
李睿又骂了一声靠,不太高兴的道:“你这什么都没有,那你还住个什么劲啊?”
那人没有理会这句怨言,道:“给我看看你女朋友的伤。”
李睿心头一动,道:“好啊,没问题,你能治吗?”说着话把黛娜小心翼翼的放下地抱住。
那人回石屋里取了蜡烛出来,李睿将黛娜伤臂上包扎的布条解开,抬起来给他细看,在烛火的照射下可以看得明明白白,四个牙孔处肌肤已经肿胀高耸,发黑发红,一看就是感染得非常严重。
那人用左手手指在牙孔周围轻轻按压,按了好一会儿才挤出血来,血色鲜红澄亮,没有别的杂质。那人点了点头,道:“还好,不是很严重,我这里有草药,给她伤口敷上可以拔毒祛火,再给她多喝些水退热,她撑过今晚应该没问题,你就不要背着她出山了,夜太黑,你出不去。”
李睿见他有治疗黛娜的办法,非常高兴,却也不无疑惑,问道:“她可是被豹子咬的,豹子牙齿上有好多病菌的,用普通中药可以杀灭吗?还有,万一还有狂犬病毒呢?”
那人道:“我这是中医药理,不讲究什么病菌病毒的。狂犬病毒我也知道,应该不会存活在野生的豹子身上。山里是来了豹子,从深山里跑出来的,他们放羊的说看到过,还被吃了两只小羊羔。”
李睿恍然大悟,原来那两头豹子是从深山里跑出来的,估计它们是觉得深山捕猎太麻烦,就跑到靠近人类生活区的山边讨生活来了,这里有牛有羊可以捕猎,再不济还有狗猪鸡鸭这些家畜家禽呢,总之找饭辙是很容易的,它们误打误撞来到青台寺所在山上,发现了后山崖壁上那个山洞,就拿来当了窝,而今天自己等人步入那间石室,惊动了听觉嗅觉都是无比灵敏的它们,那头大豹就从窝里绕进那条裂缝,再赶到石室,最终攻击了无意间进入它领地的自己等人,在它眼中,自己等人是来挑战它领地的威胁存在,自然恨不得全部咬死了。
他想明白这一点,暗暗感叹老天爷的设计,虽说给了自己四人天大的运气福气,最终让自己四人找到了佛祖舍利,却又暗里安排了另外一个巧合,让自己和黛娜直面那两只豹子的攻击,正应了那句老话,“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唉,真是对自己没有任何偏爱啊。
那人问道:“你治不治你女朋友?治就赶紧把她抱进屋里。”
李睿略一犹豫,心知自己就算累死也无法背着黛娜走上十七八里的夜路,何况还是在山地平原交接的复杂地带,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先在这位好心人这里暂住一宿接受救治了,等明早天亮了再说出山的事,便点头道:“好,那就谢谢你了,对了,还没请教您贵姓?”
那人道:“我是出家修行的人,俗名已经不用了,你随便叫我什么都好。”说完转身走进石屋。
李睿一下怔住,半响才回过神来追上去,口中说道:“我叫李睿,你岁数应该比我大,叫我小李就行了。”
走进石屋,李睿发现这么一间小小的石屋居然也分为了内外两间,外间是烧水做饭的地方,灶台是山石搭建起来的最朴素的土灶,其它铁锅、陶罐、碗筷等炊具食具都是最老式的物件;里间则是卧房,卧房里没有任何的家具电器,只有一个石台,上面留有蜡烛油点,应该是放蜡烛的地方,石台下面铺着一层与单人床面积大小相似的干草,应该就是床铺了。
那人先把蜡烛放回原位,走到干草旁,伸手指了指干草。李睿明白他的意思,弯下腰将黛娜放平躺在上面。那人自去窗台上取药。
李睿这才有心思打量他的样貌,见他身高一米七上下,穿着一身深色的破布道袍,头上一蓬乱糟糟的长发,在头顶那里用草茎为绳扎了个小道髻,长得普普通通,就是一般人,如果非要美化一下,可以说是眉清目秀,颌下留着一缕长须,走动之际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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