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掩映的深处,有两道模糊人影,联袂而行,一男一女,一个身披古老铠甲,一个身着洁白战衣,披风摇曳。
他们,可不正是帝荒与红颜吗?
两尊大成的圣体,自那日离开诸天,已不知走了多久,亦不知前路还有多远,无方向无目标,漫无边际,诸天的两大至尊,更像两个游客,长途跋涉,一路蒙着岁月灰尘。
可以得见,两人的脸色略显苍白,嘴角还流溢着鲜血,该是受了伤,走的每一步,都在戒备状态,更准确说,是都在战备状态,皆手提嗡鸣道剑,一路扫看着八荒。
没错,他们曾遭遇了可怕的存在。
此地乾坤是颠覆的,法则是逆乱的,看似一条漫漫仙路,实则危机重重,纵大成圣体的战力,也难保全自身。
不止如此,他们进的来,却是出不去,来路已封,或者说,乾坤已变,按照来前走的路,是回不去的,他们已迷失。
“毫无它之气息。”帝荒淡道。
“它之遁法,举世无双。”红颜深吸了一口气。
两人口中的它,自是指诛仙剑。
比比起他二人,诛仙剑更先进来,可这一路追寻下来,并未见它之踪迹,好似人间蒸发,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有那么一瞬间,两人蓦的驻足,齐齐回了眸。
“神念消失了。”红颜轻喃,黛眉微颦。
帝荒不语,亦眉宇微皱。
两尊神念身,乃他们留在诸天的后手,是应对天魔入侵的,如今不分先后的消散,昭示着诸天,必有惊天变故。
可惜,自进了这里,本尊与神念便彻底隔绝,无法通过神念窥看诸天,更不知故乡发生了什么,只知神念已灭。
两人皱眉时,突见一缕金光划过。
“遁甲天字?”
帝荒与红颜皆动,速如惊鸿,皆看的真切,那是一颗遁甲天字,毫无征兆的显化,窜向了深处,似是在逃遁。
深处,缭绕云雾逐渐稀薄,能闻血腥气。
不知何时,才见两人定**形,那颗遁甲天字被红颜捉到了,现在玉手掌心,有玄奥道蕴萦绕,不乏天音响彻。
然,两人看的并非遁甲天字,而是前方。
稀薄的云雾,再难掩前路,那是一片幽暗的土地,天穹电闪雷鸣,大地血壑纵横,第一眼望去,以为是九幽炼狱。
“该是一座古老的战场。”帝荒说着,迈开了脚步。
如他所言,这是一座战场,一眼望去,烽火狼烟,浩瀚无疆,多残兵断戟,染着未干涸的血,斜插在大地上,泥土中,更有半掩的骸骨,不知何等年代,亦不知葬了多少年。
呜呜呜!
战场上的风,呜呜作响,如若厉鬼哀嚎。
“是百万神将。”
红颜喃喃自语,静静望着远方,那里立着一杆残破战旗,亦是染满了鲜血,但旗上刻着的诸天二字,却是掩不住。
她看得出,帝荒自也看得出,已取了酒壶,一路走一路洒,是为祭奠诸天英魂,无需去推演,便知当年血战之惨烈,一尊大帝战死,百万神将全军覆没,只留这尸横遍野的的战场,无尽沧海桑田,响着它独有的葬歌,只待后来人。
红颜莲步翩跹,定身在了那杆残破战旗前。
战旗上的血,乃是帝的血,也便是帝尊的血。
说到帝尊,她又不自觉忆起帝尊的第九世。
那个叫叶辰的人,不知怎样了,是否会在宁静的夜晚,仰望星空,是否会在不经意间,想起一个叫红颜的女子。
伴着柔情一笑,她收了染血战旗,又回望了一眼来路,他们进的来,却未必出的去,或许也会如仙武帝尊和百万神将,葬身在此地,永生永世,都难再见大楚第十皇。
她的一瞬恍惚,突有一股冷意袭来,元神都刺痛。
很明显,那是杀机,帝道级的杀机,因为一道乌黑的帝芒,已从虚无那方射来,目标便是她,乃针对元神的绝杀。
红颜骤然色变,那道帝芒已见她锁定,难以避过。
电光火石间,帝荒瞬身杀到,金拳紧握,刻满了大成圣体的道,乃最巅峰的一击,一拳轰灭了那道乌黑帝芒。
“荒古圣体,真小看你了。”
阴笑声响起,一道人影自虚无缓缓走出。
他身披玄金战甲,脚蹬乌金战靴,手提赤色帝剑,头悬浩灭星空,一步一步,都踩在大道帝蕴,帝躯太沉重,踩的乾坤崩灭,每一步落下,这世界便为之震颤一次,能见其身侧,帝道异象幻化,那双帝道神眸,更是演尽了毁灭。
这是一尊天魔帝,极为可怕的天魔帝,帝号葬灭,是谓葬灭魔帝,昔年围杀仙武帝尊与百万神将,他功不可没。
方才,便是他偷袭红颜,若非帝荒挡下,红颜已被绝杀。
“大帝巅峰。”红颜皱了眉,战力全开。
莫说她,帝荒都不敢小觑。
要知道,在这里天魔是不受诸天压制的,大帝巅峰便是大帝巅峰,昔日他能屠裁决魔帝,却未必能屠这尊帝。
最棘手的并非这个,而是此地,除了葬灭魔帝,还有一尊天魔帝,亦是巅峰大帝,其战力,还更甚葬灭魔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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