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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

陈家书房。

陈子轩。

陈子轩在书房坐了一夜。

他睡不着。

双眉紧皱。

同样睡不着，陪着他坐了一夜的，还有陈坤。

父子二人就在这里面对面坐了一夜。

“天亮了。”陈子轩忽然开口说道。他的声音竟是有些嘶哑。

“天亮了。”陈坤跟着重复道。他的嗓子竟然也哑了。

“叶寒在经历死亡，我却在这里坐着。”陈子轩说道：“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没有朋友，叶寒是唯一一个能让我当兄弟的人。可兄弟有难，我却在这里坐着。”

“你和他认识的时间很短，你们只见过三次面，你为什么就把他当兄弟了？”陈坤忽然问道。

“因为他做的事情吧。”陈子轩道：“他明明已经离开了小月村，却为了养母，又回去了。你说过，那个时候的他，绝对没有把握能够灭了王家。还有他十岁的时候，月弯弯就死了。他却时隔八年还忘不掉。他被王虎折磨了那么多年，却从不屈服，从不放弃，那份痛苦，有几人能承受得了？他杀四大金刚，却救了王军，在仇恨中长大，却不滥杀无辜，生于泥中，心不蒙尘，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陈坤叹息一声，“可这些，都不是能成为一个兄弟的标准。”

“标准吗？”陈子轩双眼微眯，道：“标准是我第一次见他，就看他顺眼，就觉得亲切。”

不管一个人有多伟大，都未必能够让你把他当成兄弟。

当成兄弟最基本的两点，是看的顺眼，处的顺心。

“嗯，这就够了。”陈坤点头：“一辈子，能有叶寒这样一个兄弟，是你的运气。”

“可是兄弟现在有难，我却在这里坐着。”陈子轩的双眼有些发红，“父亲，我记得从记事的那天起，你就对我说，叶南是我们家的恩人，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陈家。你让我永远都不要忘记叶南这个人，你告诉我我们一家人的命，都是叶南的。可是现在，叶南的儿子要死了。”

陈坤的双眼也变红了，“如果只是为了陈家，我不需要你说，我马上就去找巡查使拼命，哪怕得罪整个天狼，我也在所不惜。可是你不要忘记，你父亲是镇长，你父亲得为整个白玉镇负责。”

陈子轩沉默。

陈坤则继续说道：“所以我们不能动，不能去救叶寒。但是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这也是叶寒希望的。”

“还有什么事情要做？”陈子轩忍不住问道。

“让袁小红活下去。”陈坤道：“这是叶寒让你，让我们去做的。”

“他什么时候说的？”

“他没说。”

“那？”陈子轩怔怔的看着陈坤。

“你想一想，”陈坤道：“他连夜把娘送走了，是不是想要让娘活下去？”

“嗯。”陈子轩点头。

陈坤当然知道叶寒昨夜做了什么。白玉镇的事情，自然瞒不住他们父子二人。

“那他．娘是不是需要人保护呢？”

“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