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志飞紧皱眉头,冲她摇了摇头,一脸痛惜表情。
李睿也不着急,等着韩土做出回答,眼睛定定的看着他的表情变化,要以此揣摩他的内心想法。
“为什么?为什么要打掉他?还有,李处长说的这个‘市里’,代表的是哪个机关?”
李睿点点头,开始回答韩土的问题:“我说的市里,代表市委市政府与市公安局。至于为什么打掉他,韩土大哥你还不清楚么?你不知道韩水做的那些违法犯罪勾当吗?”
韩土沉默了,垂下头,神情悲凄之外还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李睿续道:“你对于他平日里的行径可能也有所耳闻,不过你能知道的,也就是暴力伤害、赌博、组织妇女*、行贿官员这些听起来不痛不痒的勾当,你知道他掌握着全青阳的毒品交易吗?你知道他正准备自己制毒吗?你又知道他连十几岁的小丫头都不放过吗?你更不知道他暗里害死过多少人对吧?”
韩土先点头后摇头,一脸罪责,仿佛李睿说的不是韩水,而是他。
李睿看到他的反应与表情,心说这位韩家老大比老二韩水少了霸道,比老三韩金少了机灵,却胜在心地仁厚,也怪不得韩水想把建工集团交到他手里,道:“韩土大哥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吗?”
韩芳不高兴了,插口道:“李处长,你们市里要抓我二伯就抓呗,干吗死乞白赖问我爸的看法?什么时候市公安局抓人还考虑被抓者亲戚的看法了?难道我爸说不同意,你们就不抓了么?”
李睿看着她说道:“你别激动,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令尊对韩水的态度。”
韩芳斜他一眼,嘀咕道:“这还有什么态度啊……”
韩土略微思忖,抬头看着李睿道:“我二弟干的勾当,我从来没参与过,我最早发现他不走正道时,也劝说过他,但是他不听劝,我也没办法。现在市里要抓他,也是他的命,我也没什么态度。你让我反对市里抓他,我不能反对,我尊重法律;你让我支持市里抓他,我也不能支持,毕竟他是我兄弟。该怎么来就怎么来吧,不用问我,也不用担心我。”
李睿道:“韩土大哥你误会了,倒不是你担心你从中作梗,我就是单纯的想了解你的态度,不怕告诉你,其实我们已经抓了韩水……”
韩土与韩芳同时大吃一惊,不过二人脸上只有惊愕,而无恼恨或者不平之色。
李睿观察到二人的表情变化,暗暗心宽,道:“我们已经先抓了他,今晚会打掉他的团伙成员,这都不是问题,问题是——韩水、李兵等人作为建工集团的主要领导,一旦被抓,建工集团失去了他们这些掌舵者,很可能就此崩塌,但市领导希望作为青阳本地重要企业、纳税大户的建工集团不出问题,所以建议由你们韩家族人内部交接集团,实现平安过渡。我已经问过韩水,他的意思,是把建工集团交给韩土大哥你,代为管理一段时间,等日后韩志杰服刑期满后,再交回他手中。”
韩芳等他说完,急急的问道:“小杰也要坐牢吗?”
韩志飞代李睿回答道:“是的,他平日里也干了不少坏事。”
韩土奇道:“老二什么意思,让我代为管理集团,以后再交给小杰,为什么不是交给他?难道他服刑时间太长吗?”
韩金叹道:“大哥,二哥犯的罪太多太重,会判死刑的。也不能交给二嫂,二嫂也犯罪了,也要坐牢。”
韩土又吃一惊,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老眼很快就湿润了,半响哭叹道:“我早劝他收手,他就是不听,有正经事业不好好干,非要走黑道儿,这眼看走到头儿了,人也活不了了,我这死了怎么有脸去地下见爸妈啊,我没看好兄弟啊……”一边说一边哭,涕泪横流,很快哭成个泪人。
韩金让他这么一哭,心里也不好受,吩咐韩芳道:“芳芳,赶紧拿纸巾,给你爸擦擦眼泪。”
韩芳在他吩咐的同时,已经拿出纸巾上前,边为父亲擦拭泪水,边柔声劝慰。
过了好一会儿,韩土的心情才慢慢平复,定了定神,摆手道:“李处长,能让我见见我二弟吗,我要当面告诉他,我岁数大了,脑子也笨,根本管不了偌大的集团,给我一个小公司我都管不了,让他把集团交给老三吧,老三年富力强,打小就聪明,一定能把集团管好,发展得更棒。”
韩金听了这话,心头兄弟情涌动,忽然间再也不想计较任何得失,红着眼圈说道:“大哥,二哥让你接手,你就接手吧,大不了我在旁边辅助你。二哥……他不会把建工集团交给我的,因为……这次……我……我帮着市里对付他来着,他已经恨死我了。”
此言一出,韩土与韩芳父女又吃了好大一惊,二人同时看向韩金,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韩金似乎是觉得,已经对韩土透露了些内情,那也没必要再隐瞒他什么,垂着头说道:“这次抓他,就是我帮李处长他们骗开门的,二哥他已经恨不得弄死我了。”
韩土很是生气,气得口唇哆嗦,道:“你怎么能那么干?你二哥再不对,那也是你亲二哥,你怎么能掺和这种事?市公安局要抓他,咱们管不了,也不能拦,不理会就是了,可你怎么还帮着外人对付你亲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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