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悲面容一阵扭曲，半响，才憋出一句，“我从未说过！”

“当然不是他说的。”

莫云看了看穹顶，呢喃：“到时候了。”

话落，突然穹顶破了一个洞，落石砸中周围火把，只剩零星几只。

场面一时间陷入混乱，所有人没料到坚固的穹顶会突然破掉，一时间都在躲避落石，倒是没人注意到那从破洞中探出半截身子的……东西。

“我擦！”于彤看着那探出脑袋的大型软体动物，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跟着冒了起来。

于赤就要捂她的眼睛，“害怕就别看了。”

“不行。”这个时候于赤的身体没恢复，她必须得时刻注意周围的情况，不能只依赖于赤。

于赤眼里闪过失落，放下手，牵住她的手。

那是蚯蚓兽，无比巨大的蚯蚓兽，与两头鹰虎兽有一拼。

怪不得能打出那么大的通道。

莫云看着那蚯蚓兽睁着铜铃般大的眼睛在人群中搜寻，笑着去看一动不动的莫雨。

“你不是好奇我怎么知道的吗？”

莫雨一言不发。

“你们利用那所谓的圣水控制蚯蚓兽，我为什么不行呢？”

莫云说着，伸出手，用自己的指甲在手腕上轻飘飘的割了一道口子。

“你们用圣水，那我就用自己的血，我的血可比那圣水更补，它当然喜欢了。”

“你疯了。”莫雨腮帮子鼓动，只说了这么一句。

“不止是我疯了，我们都疯了。”莫云说了这么一句，就抬头笑着拥抱那急速落下的蚯蚓兽。

“来吧，吃了我，将这肮脏的地方彻底毁掉吧。”

“莫云！”莫悲一声凄厉嘶吼。

莫云却看也没看他，他甚至没看身后飞扑过来的莫凡，闭上眼，绽放一抹即将解脱的笑容。

可惜，他没等到解脱。

于彤意外的挑眉，看一眼于赤，又去看那边。

莫云在等了半响没等到疼痛后皱眉睁眼，然后就被眼前一幕给震到。

人来在蚯蚓兽巨大的脑袋面前就像是一个大人面对一个小婴儿。而此时在蚯蚓兽的嘴里，咬着一个人类，这个人类只剩下半截身子在外面。

血从他的嘴里喷涌出来，上半身晃动间，那血糊了满脸。

人还没死，抬头的瞬间，露出的满是鲜血的脸，赫然就是——莫悲。

“你……”莫云的眼神震动一瞬，随后恢复冷硬。

莫悲笑着，露出一口血牙。他只挣扎着抬头看了眼莫云，就无力垂落。

“……赫……赫……”他的喘，息就像破旧的风箱，“……以前……不……配……做个……阿爸……现在……我……以……阿爸……的……身份……想……想替……替你做……做件事……别……别死……好……好好活下去……”话到最后，变得低弱，却依旧难掩话里的哽咽。

“大哥！”莫雨的眼神沉痛，愤怒低吼，抬起手就对着蚯蚓兽攻击，阻止它继续将莫悲身下的半截身子吃进去。

蚯蚓兽震怒，晃动着脑袋。

“阿雨！”莫悲最后嘶吼一声，终于阻止了莫雨的疯狂举动。

“这是我这个……做……阿爸的……欠他……的……”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莫悲的双手无力的垂下。

这一幕太过突然，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直到莫悲剩下的半截身子从蚯蚓兽嘴里掉了出来，如同一块破布似得，被甩出去老远。

莫雨跟疯了一样冲了出去，终于在即将落地之际，将其抱住。

人已经死了，一双眼闭着，嘴角却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