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枕在于赤的腿上。

于赤任劳任怨，手中始终托着小婴儿。小婴儿身子太软了，必须得托住整个身体。好在他够小，于赤的手够大。

之后就是不能吹风，于赤将其防护的几乎是全方位，一只手放在于彤身侧，防止她侧翻，一只手托着婴儿缩回胸前，跟于彤的脑袋放一块儿。

总之挺忙。

于彤倒是一倒下就睡得香甜，直到鹰虎兽落地时的轻微颠簸，才醒来。

他们已经回到了最初的那个部落，太阳已经西移，温度却没降下来。

这个部落还是他们离开的样子，中央焚烧后的痕迹被风裹挟的尘土掩埋。那妇人和她男人的骨灰被于彤收起葬在了后山上。

于彤将云虎和云霞的尸体放出来，放在妇人和她男人火葬的位置上，然后王朝还有小牛找来柴火，将两人掩埋。

这两天看了太多焚烧尸体的画面了，于彤近乎麻木的拿出火把，却在点燃之际，停顿住了。

小牛和王朝不知道事情经过，他们也没问，此时见于彤的样子，才疑惑的对视一眼。

终究还是点燃了。

火势起来后，于彤倒退到木屋前坐下，静静的看着浓烟燃烧。

许久，久到太阳都快落山，她才终于动了。

从仓库中取出陶罐，将两人的骨灰装在一起，和于赤还有他手中的小婴儿一起向后山走去。

上山的路是崎岖的，也是沉重的。

到达两个坟茔前，于彤看着自己做的墓碑，上面没写任何字。

因为不知道怎么写。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妇人和她男人的名字。

当时想的是如果找到了他们的孩子，到时候就能换成石头的了，耐用，不会那么快就坏。

现在，倒是可以了。

于赤踢过来两块大石头，不知道那风刃到底还有什么是它切不开的。总之唰唰两下，石头被切成一匝长的厚度。

“写什么？”

“……上面写云霞，左右两边写之父、之母，最下面写之墓。”

很繁琐的样子，但于赤分毫不差的刻画出来。

“然后呢？”刻完一块，还有另一块。

“云霞，云虎，夫妻合墓。”

毕竟没经历过给人刻墓碑这事，具体写的到底对不对也不知道。

但……墓碑是祭悼，只要她知道是什么意思就行了。

于赤刻完，轻轻松松的单手将石头墓碑捏起，然后对着坟茔前面松手之际快速向下拍一巴掌。

石头墓碑深陷土中，恰好露出上面的字。

这个时候于彤也已经挖好坑，将那两个陶罐放进去重新填土。

挖的坑比较深，就怕下雨的时候冲开。

坟茔建好，于赤将另一块墓碑也竖好。

两人对着坟茔站了好久，相互给介绍了，又将手中的云霄给介绍了，直到小婴儿哭了起来，两人才返回。

重新起飞，了了一件事后，于彤怔怔的看着前方，有些提不起劲儿。

之前睡了一路，现在反倒没有困意。

发了会儿呆，扭头看到于赤始终单手托着小云霄，于彤伸手。

“我来抱，你睡会儿吧。”

于赤不困，但于彤的提议还是欢欣的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