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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让朕来 油爆香菇 2259 字 7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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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乔收到消息的时候,距离沉棠哄骗临县也才过去两天。这两天过得可谓是惊心动魄、疲惫不堪。因为沉棠也没打算将临县守住,提前扫尽临县库房和一堆军需物资。

她将这些东西全部搬走。

将最初骗来的军事重镇武装到牙齿。

至此,她再也不装了,她摊牌了。

学习魏寿死守不出真心快乐!

恨不得将“有种就过来砍我”几个字写在脸上,挑衅意味都要透过战报上的字,扑面而来。郑乔的情绪本来就不怎么稳定,看到战报上面的内容,气得额头青筋暴起。

被招来商议的一众臣子纷纷垂首,连呼吸都显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个大喘气招来杀身之祸。相较于这些人的谨慎畏惧,郑乔帐下的武将明显开放得多,纷纷请战:“区区小贼,不过是有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聪明。末将愿率兵将其铲除,挫一挫对面士气!”

话音落,有三三两两附和。

郑乔神色阴晴不定,瞧不出具体态度,只是单手将写着情报的简书捏断,又被他文气绞成了齑粉。这时,有个平时挺低调的文臣站出来唱了一回反调,泼了一盆冷水。

他漠然地道:“铲除?将军未免过于轻敌了。被沉幼梨骗开城门的可是寸山,此地乃是国主耗费数年打造的城防,为的就是给渠山郡当缓冲,同时兼顾策应奥山郡……寻常情况下,即便己方三场斗将全胜,仍需城中守兵三五倍兵力方可拿下……”

他哂笑了一声道:“虽说沉幼梨是用诡计骗得寸山城中守兵分批出城,吾等不知其具体兵力,但猜测一万总是有的。也就是说,若要夺回寸山,便要派出至少三万兵力。若如此,对面分兵牵制的目的就达到了。”

因为郑乔的态度和做法,他帐下武将一向看不起这些文臣。这会儿被当面怼了回来,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恼怒。他阴阳怪气地道:“照你这么一说,我们拿这个沉幼梨没辙了?任由他待在寸山,最后养成心腹大患?哼,无需三万,两万兵马就能拿下!”

那名文臣见状,只是冷笑不言。

事到如今,这些眼睛长在天灵盖的莽夫还是没看清当下形势,必然会不得善终!

当然,也不是每个都很莽。

也有人了解寸山情况,无奈叹气的。

估计最无语的还是国主了。

耗费时间、精力、财力和人力,逐渐将寸山打造得固若金汤,结果一点儿效果没发挥出来,居然被敌人连环诈骗骗走了。真不知该说沉幼梨狡诈,还是守城的太蠢了。

emmm——

肯定是守城的刚愎自用坏了大事!

郑乔看着底下乱糟糟一片——主要是一群武将在争吵,一群文臣当哑巴,偶尔出声也是废话文学——他深吸一口气,拍板钉钉道:“派兵牵制沉幼梨即可,不用理。”

进攻寸山城需要三五万兵力,但防守不需要,用最少兵力将沉棠堵在寸山就行。

他将帐下一群武将仔细打量一遍。

郑乔这些年,亲手喂大了他们的胃口,养刁了他们的性情,一时间竟然找不出一个跟魏寿一样稳重的将领。他心中微叹,无奈只能矮个之中挑个高的,点了其中一人。

被选中的武将傲然出列领命。

他摆摆手,示意散朝。

朝臣三三两两退下,最后走的是那个泼冷水的文臣,郑乔抬眸,视线与他相撞。

此人还未走远就被内侍喊住。

“侍中留步,国主有请。”

在一众朝臣怜悯的目光之下,他只得硬着头皮跟着内侍去见郑乔。他到的时候,郑乔正坐在花园湖边垂钓。他一到便听郑乔:“湖中的鱼儿被人精心豢养,每日投喂鱼饵,不惧生人……这事情,是好还是坏?”

侍中回答道:“臣非湖中鱼,自然不知鱼所思所想。国主之问,好坏难论。”

这个答桉只有鱼才知道。

外人的判断都是基于自身。

侍中道:“倘若湖中鱼能口吐人言,或者干脆就是活生生的人,国主一问便知。”

谁不希望衣食无忧?

郑乔指着旁边空位:“坐。”

破天荒邀请对方一起垂钓。

侍中:“……”

他被内侍找上的时候,心中咯噔了一下,忐忑活不到明天。他不知郑乔今日又发什么疯,突然找自己私下说话,但以自己对郑乔的了解,对方肚子里肯定没有憋好。

但很快就冷静下来了。

郑乔铁心要搞自己,他怎么着都会死。

他不太会钓鱼,也没这份雅致,只打算做做样子。只是屁股刚沾上席垫,便听身侧的郑乔问:“孤记得你以前坐在孤前面?”

侍中说道:“嗯。”

郑乔道:“还记得你不太喜欢孤。”

说是不太喜欢还是比较客气。

侍中年少轻狂,曾经带头孤立郑乔,因为郑乔的身份,也因为他看郑乔不顺眼。

事实证明,他眼光挺好。

侍中心想自己怕是要死了,但他又狠不下心跟郑乔奴颜婢色求生路,干脆顺着心意直言不讳:“国主彼时是庚国质子,走得近了无甚好处,还容易累及名声……”

不怕名声受损的宴安可真是冤种。

郑乔叹气:“是啊,也只有恩师跟师兄他们没有嫌弃了,诶,师兄近日可还好?”

侍中听到后面那句话,浑身鸡皮疙瘩揭竿而起,嵴背汗毛倒竖,怔怔看着郑乔。

郑乔也平静回望他。

隐约的,侍中恍忽从对方双眸看出少时郑乔的影子,但这种感觉一闪而逝,紧跟而来的是更大的嫌恶和危机。他扭过头,避开郑乔视线:“……兴宁啊,约莫还好。”

算算时辰,宴安这会儿应该能稳稳小跑,他资质好,兴许说话也非常利索了。

郑乔看着偶有涟漪的湖面。

“师兄有个女儿,你知道吗?”

侍中心中泛起一阵阵恶寒,脑中警铃大作,不知道郑乔突然提及宴安之女作甚。莫非是想跟自己算账?当年宴安妻女出逃,他暗中也帮了一把,只是手脚干净没被算账。

莫非想用这个由头发作?

侍中平静道:“知道。”

郑乔叹气:“孤还没见过,宴师兄和宁师姐的女儿,也不知道她更像他们夫妻哪个。听闻民间都说女儿更像生父,以宴师兄的才情与容貌,侄女长大也是一代佳人。”

侍中动了动唇,憋得难受。

“只可惜,以乾州目前的形势,孤大概看不到了……”郑乔叹息摇头,口中念念。

侍中突然想将鱼竿甩郑乔脸上。

愚弄死人很有意思吗?

之后安静很长一段时间,安静到不擅长钓鱼的侍中都钓上来一条鱼。会钓鱼的人觉得有意思,不会钓鱼的人只觉得催眠。侍中隐约生出困意,又被郑乔一句话吓醒。

“你还记得孤的字吗?”

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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