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是废话连篇,顾池勉强还能听懂。
一直沉默的北啾这时候抬头证实。
北啾的脸刷得一下红透。
不论男女,只要是墨者传人就要倾囊相授,不管是技艺,亦或者是学识。墨者内部流传的许多精密图纸都有大篇幅注解,这些都是一代代墨者的心得。若是大字不识,连图纸都看不明白,更遑论之后的传承了。
北啾还是给他们泼了一盆冷水:“这个挖掘机也不是凭空就能化出来的,似乎要吃透每一个部分。图纸是主公的,没有她的允许,我也不能擅自外传。回头求见主公,问问她愿不愿意给你们。若是不愿……”
连同没有“气”的墨者在内,所有人都听得如痴如醉。他们知道自己虽能修炼,却无法像文心文士/武胆武者那般叱咤风云,但北啾那把带刻度的剑尺“非攻”、轻若无物的全能工具箱“兼爱”,试问有哪个墨者看了不眼馋?更遑论这些“气”跟文气/武气一般,同样也有滋养经脉的功效,这意味着他们将拥有强健的体魄和充沛的气力!
谈吐清晰:“多谢沈君关心,除却腹中有些饥饿,无任何不适。草民此生从未有一日如今天这般神清气爽,耳聪目明。”
谁能拒绝一台能代步的挖掘机上下值?
北啾正左右为难,帐外传来不太熟悉的笑声:“一张图纸,诸君喜欢可自龋”
距离北啾最近的墨者咽了咽口水。
顾池压下想要抬屁股走人的冲动,继续听主公忽悠:“咳咳咳,都肃静一下。”
不过——
沈棠好奇道:“你认识字?”
强行打断众人的思绪。
他们聚精会神看着沈棠的嘴。
众人屏气凝神,顺着沈棠思路去想。
毕竟很多本事都是传男不传女的。
“要不等咱们有了点儿贡献?”
对此,墨者组织内部也无力回天。
早年熬出来的眼疾不医而愈,轻易就能看到远处之物,连细节都一清二楚,身边人小声低语她也能听得清楚,不似以往,需要旁人重复两三遍才能知道对方说了什么。
帐内或坐或站,连同北啾在内,挤了五十六个墨者,众人齐刷刷扭头看向沈棠。
不瞒说,他们实在不想死心。
干活儿不累还不怕猝死。
万万没想到蔼—
主公的夸赞实在是太过了。
跟生存相比,挖掘机不重要。
“此物不是用于作战杀敌的,它别名叫挖土机。从名字就应该能听出来它的真正用途。寻常庶民家中连一把趁手锄头都无,更别说开垦荒田,若是有它呢?或者说能租到此物呢?诸君想想,那会是何等场景?”
在场众人都是墨者,平时靠着手艺吃饭,自然知道图纸意味着什么。寻常工匠带个学徒都要考察学徒好几年,待学徒干粗活干得差不多,才会着手教学徒打些普通器具。稍微有些技术含量的,学徒想学到手,要么工匠师傅真的喜欢,要么学徒有天赋光靠看都能偷师个七八,要么嫁/娶工匠的儿子/女儿,成为一家人,人家才会倾囊相授。
众人行礼方式千奇百怪。
见沈棠诧异,她略带骄傲道:“只要是墨者便是携手同行的袍泽,从不藏私。”
女人论辈分还是北啾师叔。
“……等沈君心情好的时候再提?”
墨者组织内部为了更好生存和延续,涉及这部分内容,历任矩子都鼓励墨者互相分享,不要藏私。在文心武胆为主导的社会,作为生存艰难的底层,更需要互通有无!
只是这个条约只能约束墨者。
她一边摆着手,一边憋出一句:“担不起,担不起!主公,论实力,在座叔伯远胜于属下,属下只是占了个先手!侥幸而已!若换做其他人,必会做得更好1
沈棠是一方势力首领,是一国之主,她不肯分享的东西谁都不能勉强。若将人惹恼,只需下达一道驱赶墨者的命令,轻轻松松就能让墨者群体从她治下消失干净。
这些墨者,单个抓出来都比主公吵。
她点点头:“认识的。”
她猴儿似的,顺杆子往上爬!
“周口,勿要妄自菲保诸君是大才,但你更是!是大才,亦是伯乐!若无周口这颗明珠熠熠生辉,我如何能发现这么多千里马?”沈棠深呼吸一口气,跟众人“推心置腹”,“不瞒诸君,当下虽无战事,但生灵倒悬,目之所及仍是饿殍遍地。每每思及此,我就整宿整宿睡不着埃迫切想要将设想中的利民之物,真正用之于民1
作为代表回答的不是北啾,而是一名看着三十来岁的女人。女人肤色偏黑黄,双眉黑浓,满是日晒风吹的痕迹,肩膀手臂相较于寻常女人要宽阔修长一些,双手粗糙,布满肉眼可见的厚茧,说话却是中气十足。从座次来看,应该是众人中有资历威望的。
当下的识字率很低的。
图纸能当做赏赐,一举两得埃
例如沈君打打胜仗、过生辰的时候?
“……周口还是别亲自去提,你跟沈君也就见过一两面,过去求见都未必见得到。你之前不是说有个好朋友当将军了?不如哄着他去!人家的面子总比你大1这属于众人之间比较有心眼的,死道友不死贫道!
似乎怕被沈棠看轻,跟着补充。<div class="contentad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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