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飞龙怒骂一句,而后与王诚几人一同走下船。
尹博是在刘子翔、王辰宇两人搀扶下走下了船,落地之后摇摇晃晃,大脑袋低着不说话,跟落毛的鸡一样。
最后下船的是那些船夫、仆役,还有王诚一行八人的坐骑。
青雷跟着王诚一块儿出生入死这么长时间,王诚自然不会把它丢下。
等众人走远,两名漕帮弟子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呸!吓死老子了!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还不是老老实实给咱交钱?”
“现在这世道,人人都觉得自己了不起,实际上都是小人物!”
“你还别说!看那些人的派头,今儿换做别的兄弟,弄不好真被他们吓住了。”
“那是!咱们兄弟俩都在这码头干了十多年了,是其他人能比的吗?”
……
二人盯着王诚几人消失的背影议论了许久,过足了嘴瘾。
突然,那又黑又瘦的青年说道:“陈三,你有没有发现,刚才从咱们这儿经过的那位大人好像有点眼熟。”
陈三回忆了一会儿,沉吟道:“老四,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眼熟。”
“咱们应该在哪儿见过他,好像还是最近才见过。”黑瘦青年老四说道。
“确实是最近才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哪天见的,好熟悉啊!”
陈三摸着后脑勺,盯着已经消失的背影,目光无意中瞄到手里的公告。
“啪!”
忽然,陈三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从怀里掏出一块白布。
白布上画着一张人脸,脸部细节虽然不准确,但是轮廓与王诚一模一样。
陈三指着白布上的人脸,激动道:“是他!就是他!”
老四也看着这张人脸,兴奋道:“他回来了!是他回来了!”
“走!赶紧去禀报大人!这可是十万两黄金啊!”
陈三立马收起画像,然后与老四快步离开码头。
很快,他们来到了县衙。
跟门前的衙役说了几句,衙役立刻带着二人来到花厅。
两人并未等多久,一名穿着官袍的青年从花厅一侧的小门走了进来。
很年轻,二十七八岁,但身上的那件官袍却是四五品官员才有资格穿的绯色官袍,而且佩着银印青绶。
在这远离朝堂的一线之地出现银印青绶的四五品官员,几乎已经可以肯定此人的身份——三川郡的郡守。
二十七八岁的郡守!
两人一见他现身,立马跪在地上,头也不抬地说道:“拜见大人。”
“起来吧!”
听到这话,二人如释重负,小心翼翼地从地上起身,眼睛偷摸瞟向坐在主座的那位年轻的大人。
他浓眉虎目,不怒自威,浓浓的英武之气扑面而来,绝非文官所有。
若是王诚在这儿,一定能认出此人,正是原三川郡郡尉——许伯毅!
许伯毅看着下面二人,道:“你们发现了画像上的人?”
“禀大人!他刚下了码头,乘坐的是东州吴家的船!”陈三道。
“刷!”
许伯毅瞬间起身,转头对那名衙役说道:“传我军令,调动城内所有守军,立刻包围码头!”
“是!”
那名衙役领命,转身出了花厅,一边快跑,一边喊道:“大人有令,所有守军即刻出发,包围码头!”
下了这道命令后,许伯毅离开花厅,来到花厅一侧的书房。
书房的窗子打开,一对海东青站在窗台,全都扬起脖子盯着远处,一动不动,就像两尊雕塑一样。
许伯毅来到书桌前,随手取过一只毛笔,快速写了两封信。
然后他吹了一个口哨,那两只海东青脑袋齐齐往后转,接着飞到书桌前。
他张开手掌,掌心多出两枚红褐色丹药,两只海东青立马叼走一枚丹药。
丹药咽下去后,两只海东青眼睛渐渐变成了猩红色,浑身羽毛都在发颤。
许伯毅伸手在两只海东青的背部安抚了几下,将写好的两封信分别塞入海东青爪子上的小圆铜管里。
“去吧!”
下一刻,两只海东青化为两道流光,飞出了书房。
“王诚啊王诚!总算等到你了!”
许伯毅看着窗外自语,双目迸发出无尽的杀机。
如果说当今天下谁最想杀了王诚,没有人比得过他。
王诚亲手杀了他的弟弟啊!
那可是他十几年的心血!
尽管这件事情非常隐秘,没有几个人知道,但他还是从一些蛛丝马迹追查到了王诚的头上。
为了追查这件事,他直接投靠了宁侯,甘愿成为宁侯的爪牙。
但是他不后悔,如果没有投靠宁侯,他又怎么可能顶替他的岳父,在三十出头就做了三川郡的郡守?
“这一次,你休想再活着离开!”
许伯毅冷哼一声,周围突然掀起一道庞大的劲风。
只见他双脚脱离地面,如同一只离弦之箭从窗户飞出。
很快,他出现在码头。
此刻,码头已经被一众士兵团团围住,所有人都进出不得。
一名身穿赤色鱼鳞甲的中年人见许伯毅现身,立马上前汇报:“大人,没有发现吴家的船。”
“嗯?”
许伯毅眉头一皱,道:“人呢?是谁走漏了消息吗?”
他的行动已经够快了,在得知王诚入城之后,第一时间就派兵封锁此地,按理说王诚现在应该还在城内,不可能驾船离开。
“属下不知!”中年男子把头低下。
许伯毅思索道:“人不见了,船也不见了,他们一定还在这片水域!”
于是他下令:“你立刻亲率战船封锁这片水域,绝不能让他逃走!”
“是!”
中年男子叫上一众士兵,快速登上停靠在码头的那些战船。
“既已入彀,你就休想再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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