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臣看此事定然有所蹊跷,怎么偏偏在这种情况下被人发现,恐怕是有人被人收买、刻意为之,丽妃娘娘不过是掉进某些人的陷阱里了。”孟之寒此刻觉得这张老脸都被丢尽了,但仍然窃词狡辩,为丽妃开脱,只要此事是丽妃被人陷害,哪怕牺牲了丽妃这条命,也不会让家族蒙羞。
“呀,这是什么?”福安在一旁突然惊讶道。快走几步捡起男子跪着的地方掉下的荷包,仔细看了几眼,又快速递到楚离歌手上。
楚离歌一把拽过荷包,看着上面的花纹,阴森笑道:“好一朵并蒂莲。”又扯开荷包带子,从中拿出一张纸,展开来看,接着缓缓念道:“思相入骨,欲与何人述。娇颜几度,空守金玉户。忆回情付,梦入相逢处。君心似故,共赴鹊桥路。”半晌,向跪在地上的男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卑职贱名沈忆君。”男子眉头郁结,闭上双眼,似是犹豫不决,好一会才如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缓缓说道。
楚离歌闻言微微眯起双眼,太阳穴上的青筋暴起,“唰”一下将纸和荷包甩在丽妃脸上,声音如盛夏的滚滚雷电,乍然响起,“思娇忆君,思娇忆君。好一个孟思娇!好一个沈忆君!当真是郎情妾意,情意绵绵啊!”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这荷包和情诗与臣妾无关。一定是他觊觎臣妾已久才会作得此诗。真的不关臣妾的事,皇上您要明鉴啊!”丽妃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全身都因为楚离歌的怒吼而颤抖不已,双眼有些游浮的看着他,眼泪在她的脸上纵横交错的流着,那原本悉心装扮的脸早已哭的面目全非。
孟贵妃看事情不妙,连忙跪在丽妃身边,道:“丽妃心心念念的都是皇上,怎可能做出与人私通之事?而且这荷包和情诗都是出自侍卫身上,怎就能证明出自丽妃之手?臣妾觉得此时太过凑巧,为何偏偏是宸妃为皇上献上礼物时被发现?定然是有人与侍卫狼狈为奸,企图陷害丽妃。皇上,此人人心之毒可以想见。”孟贵妃最后将视线落在楚嫣然身上,就差直接说出此人就是她。
一直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出戏的皇后突然走了出来,捡起那枚荷包和情诗。片刻,目光凛然,直视着丽妃,道:“本宫记得这荷包上的锦料是皇上去行宫之后派人送回来的,本宫好像把这颜色的布料只赏给了你,而且这诗上的字迹与你在本宫生辰时送来的佛经很是相似。”
“你还有什么话好讲?还不承认吗?你这个贱人!竟然在朕的生辰作出这样的事。”楚离歌显然已经失去了耐性,脾气更加暴躁,整个人处于狂躁的边缘。
孟贵妃上前抢走皇后手中的东西,翻看了一下,据理力争道:“皇上,布料可以调包,字迹可以临摹,这也说明不了什么。若是背后之人费尽心机对付丽妃,这种事情一定会事先安排好。”
楚嫣然没想到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孟思乔竟然都可以颠倒黑白,心中骇然,倏尔注意到丽妃身边的玉珏那苍白的样子,她不断地蠕动着紧攥的双手,双眼有些闪躲,身子慢慢退后,想要隐藏于人中。
“想来丽妃的事情,伺候她的宫女最清楚,不如审问一下她身边的人。”楚嫣然扶了扶发髻间的宝钗,曼声道,双眼看向玉珏,“玉珏,你来说,你的主子到底有没有这回事?若是你有半句假话,就是欺君之罪。你应该知道欺君之罪可不是只牵连到你一个人。”
玉珏陡然一凛,没想到宸妃竟然将事情迁到她的身上,此时她惊慌失措,整个人都六神无主。她急步走到皇上眼前慌忙跪下,“奴婢见过皇上。”
“别跟朕废话!也别想对朕说假话,你要是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朕就把你送到慎刑司,将那里的七十二道大刑具,一百零八道小刑具统统让你尝一遍。”
“奴婢真的不知,奴婢只是知道丽妃娘娘的葵水迟了半个多月,奴婢猜想——”玉珏显然被楚离歌的威胁吓得不轻,不知不觉竟然将心中的猜想说了出来。
话一出口,在场的人不禁心惊,孟贵妃脸色一变,怒眼等着丽妃,看着她一副心虚的样子,心中明了。她微微镇定心神,道:“丽妃月事一向不准,这能说明什么?宸妃你也不要小题大做,一个贱婢说的话也能作数?”
楚嫣然岂能错过这个机会,扬声道:“一个宫女说的话是没什么,不过太医说过的话又当如何。况且丽妃刚才不是说被打晕了吗?正好查查是否属实!”玉珏的话说的很明确,既然她能有此怀疑,定然是有不妥之处,若是猜想正确,丽妃哪还有翻身之地。
“摆驾九华殿,福安你去宣太医过来。”楚离歌凝神屏气,周身散发着貌似从骨缝内沁出的寒气,用力挥动了下一摆,而后带着楚嫣然下了摘星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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