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咔嚓的声音,孟白云额头冒了薄汗。
脑袋倒是清醒的。
他说什么呢。
“炎泓懿,你有什么账,你找他算去,我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才会来找你们。”
“炎泓懿!”
钟宁脸色阴沉,嘴角一抹冷笑。
没想到这个杀手这么没骨气,这点痛苦就招了,钟宁甩开了她。
力道之大,孟白云跌坐在了地上,屁股开了花。
“你可以走了,告诉他,省着这点力气。”
她听错了吗?
他说她可以走了。
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但见他桃花眼戏谑一勾:“怎么,不愿意走了,果然还是有你自己的套路,想勾引炎泓懿那样,勾引朕是吗?”
他蹲下身,玩味的挑起了孟白云的下巴。
孟白云浑身一僵,一阵恶寒。
兄弟妻,不可欺这句话他不懂?
还是,刚才的对话,根本存在着误会。
她试探着,看向他:“昨天晚上,你去周何达寿宴了?”
“去了。”
“我怎么没看到你?”
“谁也看不到。”
孟白云陡然想到从耳房到前厅的路上,闻到的那股属于龙傲寒的独有的竹香,她明白了,他们来过。
“你看到我表演了?”
“看到了,弹的不错,把周大人整张脸都弹绿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
“烟翠坊的艺女,名字,你难道还指望我记着吗?”
饿哦,果然,从一开始,两人就在两个频道。
她以为他认出她了,其实,他只是把她当作了昨天晚上弹奏南孤送母的艺女。
难怪让她可以走了。
松了一大口气,她站起身:“你的话,我会帮你转告给三王爷的,还有,你还是去看看吧,你们朝廷的州府,已经成了一个山贼的私家园林,地牢里关押着,再也不是作奸犯科的罪人,都是和秀水帮有过节的良民百姓。”
钟宁好看的眉头微微一皱,他算是个好皇帝,只是没法施展才华,他有治世野心,那就好好在金州这片乱土上发挥发挥吧。
套路,这才是真正的套路。
他到了秀水帮第一天就惩戒了军队,接下来,就是州府衙门了。
穆家寨的兄弟,营救计划第二次,就这么不费吹灰之力,悄无声息的展开了。
“我走了。”
孟白云转身离去,只留钟宁一人,在原地眉头越皱越紧。
该死的周何达,居然也和秀水帮的勾结在了一起。
龙傲寒找过来的时候,孟白云已经在河的另一头了,一个背影,嫣红如霞。
龙傲寒看了一眼,微微一怔:“大哥,那是谁?”
“一个卖艺的,替炎泓懿跑跑腿,大概是想探探我们的底,顺便,可能还想从我身上捞点东西。”
“什么东西?”
“龙精。”他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
龙傲寒眼角微微一抽。
钟宁知道自己太无赖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逗你玩呢,这女人挺奇怪的,其实我也辨不清她是什么样的人,好像是坏人,又好像是个好人。”
“怎么了?”
“和朕谈了民生,昨日我们夜查州府衙门没查到任何东西,原来,秘密都藏在了地牢。”
“地牢?”
“整顿军纪,朕如今不便亲自出手,只能立几个下马威,让他们稍作收敛,但是这州府衙门,朕想要肃清一番,那根本不需要惊动老妖婆。”
在朝中,太后当政,钟宁只要表现出任何一点想要掌权的趋势,老太婆必会十二分的防范,所以军纪混乱,他不便插手。
但是一个州府衙门,半笑半嗔的之间,他就能让他化作灰烬,反正太后老妖婆也知道,他爱玩惯了,这脾气呢,又不大好。
周何达惹他不高兴了,这脑袋,他想摘来当球踢。
至于哪里惹了他,自然,是有地方的。
五日后,长安城,永寿宫。
太后看着金州方向传来的信,眼中几分不屑。
“为了个女人,呵,李卿,你也来看看。”
皇帝的“丰功伟绩”,自然是要传阅。
李丞相双手恭敬的接过信,看了几行,笑出了声:“皇上可真是个孩子啊,一个教坊的妓女,他居然把金州的府官给活活打死了,这事情要是传出去,太后,您看……”
他笑容奸佞讨好。
太后心情甚好:“这捏在手里,反倒让人操心,放出去了,他还替哀家省事,哀家不费吹灰之力,他就惹出这么一桩丑事,看样子,沈卿建议是对的,哀家往后,就该多放他出去走走。”
“是是是。”嘴上是这么应着,李显宗心里头,却对沈谦很是忌讳和妒恨。
都说他和沈谦,孟世军虽然都是太后最信任的人,但是说到底,太后最倚重的人,还是手握重权的沈谦。
而他,虽然从户部侍郎一下子拔擢到了显赫的丞相之位,在太后心里,也无非就是个嘴甜能讨好她的人儿。
太后可不会体恤人心,叫了个太监进来:“沈将军远在边陲,替哀家保疆卫土,不过哀家听说他女儿在京城,哪日接进宫来,哀家好好赏赐那丫头些东西。”
“是,太后,奴才这就去打听沈小姐住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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