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去。”
“恩。”
一行人都散去,莉香的尸体交由了羽林卫处理,刺客也被押送进了地牢。
到了乾坤宫,大门一关,钟宁怒不可遏:“朕顾念手足之情,孝悌之道,留他们母子一命,没想到他们两人,竟然一个在外面给朕勾结党羽,叛逆作乱,一个在宫里也不得安生。”
孟白云是第一次看到钟宁勃然大怒的样子。
见官了他慵懒邪魅,玩世不恭的神态。
也看过他废寝忘食,弹尽竭虑的认真。
以为这些年扮猪吃老虎,他走就练就了一身处事不惊的本事。
没想到,这件事竟叫他雷霆爆发,狂怒至此。
龙傲寒眉目深锁:“皇上,那宫女被杀,看来是知道了太后某些事情,而这件事,很可能关乎到谋逆之事,怕是秦王和太后里应外合,在筹谋着什么大事。”
钟宁盛怒平息了一点,也陷入了沉思:“即便不是谋逆之事,能让她杀人灭口,必定也不是什么好事,傲寒,你说朕是不是真的太过心慈手软了?”
龙傲寒眉头更紧:“大哥,你不是心慈手软,你只是顾全大局。”
陌笙箫也道:“那老妖婆这些年尽可能的折损你的名声,如若大哥掌权之处,就杀母弑兄,势必在百姓心中,落下残暴形象,毕竟当日之战,百姓所知,并非夺权之战,只是两国为了和亲之事伤了和气,所以才开战。她们没有谋逆之名,你又岂能定他们死罪。”
钟宁抚着额头:“朕当真后悔,即便当日落下暴君形象,日后勤政爱民,也好弥补。哪里会变成如今这样,皇城内外,死了多少人,这些人,其中有多少是无辜百姓。”
孟白云看着这样的钟宁,真有种觉得他辛苦的感觉。
吊儿郎当只是他的表象,其实他心系天下,心系黎民,是个好皇帝。
而偏偏历史上,好皇帝是最难当的。
“皇上。”孟白云有意安慰一句,“即便当日你下狠心诛杀秦王和太后,也不一定会成功的,秦王勾结日月岛,怕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甚至可能他本身就是日月岛的一员,他们肯定会来营救。当时日月岛如果真的来营救秦王,刚受过战火重创的长安城,才更是惨不忍睹。”
知道她这话是安慰自己,不过钟宁心里也好受了一些。
看向孟白云,他眼中满是钦佩。
“白云,你也就是个女的,你若是个男人,朕必定封个宰辅给你,医术高明,足智多谋,今日之事,莉香死了,那刺客嘴硬不肯开口,如若不是你,这件事必定又会引起宫里的恐慌。”
孟白云倒是谦虚:“三六九等的人都见多了,自然一眼就能看出这人是过着哪一等人的生活。掖庭宫的宫女,皮肤细腻,用的头油是上等的,十指明明都是针孔一看就是做粗活的,偏偏又白皙细嫩,最重要的是,一个区区掖庭宫的宫女,竟然敢偷穿秀女的衣裳,这些都足以证明,她非常人。皇上如今知道了她是太后的人,有何打算?”
“既然知道了,朕就放点消息出去,让她恐慌恐慌。”
龙傲寒像是猜到了钟宁的想法:“皇上是否打算,把秦王和日月岛勾结的事情放风出去。”
秦王勾结日月岛,孟白云告之龙傲寒后,龙傲寒就告诉了钟宁。
迄今为止,此事知道的人甚少,也就屋里他们几人。
放风出去真的好吗?
一旦风声放出去了,下一步就是下令围剿秦王府,钟玉可不会坐以待毙,必会逃走。
软禁尚将他掌在眼皮底下,他暗中操控着日月岛,为了掩藏自己的身份,也不会敢太明目张胆。
一旦从暗处转到明处,这场二次夺权大战,势必就真正的拉响了。
钟宁是做好了作战准备了,才这么说的吧?
但听得钟宁道:“此风一放,朕便可再不用顾及任何东西,以勾结逆党,残害百姓,谋逆叛乱之罪将太后和秦王诛灭,钟玉在宫外,他要逃简单,可太后在宫里,他不会抛下她不管,朕会布下天罗地网等他,看他是要这江山,还是要他母后。”
额,孟白云果然是比不上他们,她都忘记了,还有个太后这回事。
钟玉孝顺也算是出了名,就拿孟白云这件事说,他对她爱的时至今日都不肯放手,可见那爱有多深多重,可当年太后把孟白云许配给了龙傲寒,他不也没能反抗得了。
用太后钓钟玉,这招多半能成。
看来钟宁是真的被惹恼了,今日的莉香,也不过是个导火索,怕是元宵节遇伏,假秀女行刺,长安城三四十桩剥脸案,他早就郁积在心。
如今太后竟在他眼皮底下收买宫女,培植刺客,还在光天化日下行凶,钟宁郁积的恼怒瞬间爆发,打算来个致命反击了。
其实,这有些兵行险招。
很有可能钟玉弃卒保车,为了江山连自己的亲娘都不管了。
那就是孟白云之前设想的结局了,打草惊蛇,钟玉出逃,暗战转为明战,皇上将失去了对钟玉的控制优势。
钟玉如今早不是孟白云认识的钟玉,一旦不再披着伪装的皮,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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