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阿季像是想到什么,抬头泪眼朦胧地望着南晚烟,“郡主,先生他,他走之前,有没有跟您说过什么?”
南晚烟点头,阿季的心中却一下酸涩,心疼不已。
大到吃穿用度,小到事无巨细,先生总是能安排得很周到,雨天替郡主撑伞,艳阳日,他便亲手做了机关的遮阳伞,方便郡主出行。
他跟着先生这么多年,从前他一直觉得先生就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但自从郡主回来以后,先生的笑容变多了,也变得健谈起来了。
“他也曾告诉我,希望你往后能多读些书,出去见见世面,长大成人,可以成为一个有抱负有胆识的人。”
南晚烟心头沉痛,眼睛发涩的厉害,虚弱的道:“我知道,舅舅一直都对我很好。”
南晚烟一怔,莫允明那张温润惨白的脸仿佛近在眼前,她的心刺疼,“舅舅他说,让我要过得比任何人,都幸福。”
陆渊离负手静静地站着,看起来平静,可一双阴鸷无温的金色瞳眸里,却多了几分冷冽和不忍。
从前先生失忆了,不记得一切过往,但现在至少记起来了,还死在了心上人的怀里,或许先生的遗憾,也能少了一些吧。
先生的爱小心翼翼,只可惜,郡主似乎从来都没感受过,又或者,她只把先生当做家人,便没有往深处想过。
两个小丫头见状,忙轻轻拉着阿季的衣摆,以此安抚,可听着他哭泣不止,小包子也不争气地落泪,低声呜咽起来。
“对不起郡主,奴才,奴才不想哭的,但是奴才忍不住……”
听先生身边的那些护卫们说,这是大夏几百年来的传统,每一个将要继承大统的大夏储君,其正统夫婿就是大夏的国师。
“以前,先生就经常在奴才的面前提起,他要好好保护您和两位小主子,先生,他,他做到了,他没有让您受伤,奴才相信,他就算离开了,心里也定是欢喜的……”
他只好一边擦泪,一边泣不成声地开口,“不是的,不是郡主的错。”
每次听说郡主要来,先生便会嘱咐他准备很多郡主爱吃的东西,在漾茗居的时候,先生更是处处为郡主着想。
他本以为先生那么喜欢郡主,应该在临终前,告诉郡主自己的心意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先生居然到死都没有说出口。
从前不敢说,现在有机会,也是最后能告诉郡主的机会了,先生怎么……没舍得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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