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冲天比门高,此时杵在原地喉头滚动一下,没说话,是觉得美好的不真实。
沈香引屈身将胳膊绕到他身后,抽出他受伤的手臂。
小臂外侧血肉外翻,虽然已经做过处理,涂了药草浆,但是伤口深,看着仍旧触目惊心。
“怎么弄的?”沈香引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鹤冲天满不在意,“山里有熊,没注意。”
“熊啊!”沈香引惊慌失色,“那不得下山打个狂犬疫苗?啧,我先给你做个清创。”
鹤冲天又补充说:“杀熊的时候没注意头顶掉下来的断木,树枝划伤。”
沈香引表情稍微松了松,嗔怪看他一眼,继续回灶上忙,要盛菜。
鹤冲天挑眉,对她的关心格外受用,抬起大长腿款款来到灶台前,俯身道:“虽然是树枝划伤,但最好还是清创一下。”
……
沈香引端着最后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红烧肉走出厨房,窄小的院子里充满令人垂涎的香气。
庄师坐下来,看着桌上的菜肴,啧啧称叹:“上山以后没吃过这么丰盛的菜了。”
玄果早就按耐不住,直勾勾盯着桌上的清蒸鱼,“这是……什么魔法?”
沈香引坐下来,“动筷动筷。”
她先动筷,夹起一块方正标致、五层肥瘦均匀的红烧肉,放到鹤冲天的碗里。
“传世红烧肉,你今天有口福了。”
鹤冲天微怔,左手持筷也如右手一般灵活,但是刚夹起来,脑袋一热,手里一个“不小心”。
软糯棕红色的红烧肉块又颤巍巍跌回碗里,他看向沈香引,“哎呀——”
沈香引停顿夹菜的动作,挑起一边眉毛看他,充满疑惑。
他是当她瞎还是当她傻?
鹤冲天此刻的心情也是:我是当她瞎还是当她傻?啊,傻的另有其人,是我自己。
气氛尴尬了那么半秒,沈香引大大方方伸出筷子,夹住鹤冲天碗里的红烧肉,往他嘴里送。
只见鹤冲天修长脖颈上的筋络瞬间绷得明显,狭长凤眼微眯,目光闪躲稍稍瞥到一边。
他的耳根红了。
鹤冲天猛地向前叼走沈香引喂给他的红烧肉,快速咀嚼,耳根红的更明显。
玄果一边快速扒拉饭,眼珠子滴溜溜切换在二人之间,不是很懂。
嘴里东西没嚼完,玄果急着发言:“我说你俩最近怎么和中邪一样?”
庄师看出玄果的好奇和疑惑,翻过筷子另一端敲敲他的脑袋。
“情双好,情双好,纵百岁,犹嫌少。你多下几次山就知晓了。”
这话一出来,沈香引感觉自己耳根也在发烫,偷觎一眼鹤冲天,他眸中闪过柔情,嘴角噙着浅笑。
这也太像一对普通恋人了……
像是提醒二人,庄师忽然严肃,“明天要出发去龙讳山采太极兰,不通车,步行三天,翻山越岭路难走。”
沈香引看向鹤冲天,他顿时眼神清明,肃穆起来,“还需准备些什么?”
庄师摇头,“没什么。”又看沈香引,“你可以不去,留下来休养生息,等我帮鹤冲天拿到太极兰,要送你去一个地方。”
沈香引从第一天进门就听庄师说了,要送她去个地方,“这都要临近了,能透露一下到底是什么地方吗?”
庄师放下碗筷,一板正经,“沈香引,人的命运是注定好的,不要期盼将来,不要缅怀过去,且就珍惜当下,当下给你喜幸,你好好享受,当下给你痛苦时,你再去挨。”
沈香引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要去的可不是什么好地方……甚至还需要她休养生息去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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