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被抓到南营已经好些日子了。先是被打了三十大板军棍,险些丢了小命。之后同其他逃兵一同关押了起来,之后苏木被换了一次牢房,原因是越狱未遂。
这一次被关进了暗无天日的囚室里,比之前的牢房更为恐怖,室内阴森潮湿,臭气熏天,连窗户都没有。
为了记住天日,他用铁链按着一日三顿饭的时辰,在墙上划下刻痕。关了几天后,他逐渐失去了昼夜的交替感。唯一能让他记住天日的办法是每晚最后一班狱卒轮岗。
看守他的是两个一言不发的家伙,无论苏木怎么喊、怎么叫,他们都不做声。他们只会每日三餐扔给他一个粗粮馍馍,一碗水。
原本过着优渥生活的苏木哪里咽得下这等饭食,对粗粮馍馍根本不屑一顾。饿了几日之后,他变聪明了。好死不如赖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在囚室里待久了,身体的折磨缓过来了,大脑却越发煎熬。在暗室里,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没有人与你说话,没有声音,没有活动。
久之,大脑也好似被囚禁了起来,逐渐失去思考的动力。有时候清醒过来,为了保持理智,苏木就想一想宝菱。
宝菱你在哪里?是否还活着?那些曾经深埋在心底的念头一个一个往外蹦。如果有机会,自己一定不会对宝菱隐藏自己的感情。
是的,他从小就喜欢宝菱。陆家是巨商,苏家是医学名门,他们毗邻而居。因为喜欢宝菱,他心甘情愿做她的小尾巴,被她从小欺负到大。
他这一生,从未与宝菱分开这么久。天天见、日日见时,不觉得岁月漫长。这下好了,他把宝菱弄丢了!无法与陆世伯交代,更无法给自己交代。
那个傻丫头啊,她一定吓坏了吧!没有我在身边给她善后,她一定很狼狈吧?想着想着,苏木的眼眶湿了。
不行!我一定要出去,不管怎样我一定要找到她!他默默地为自己筹划将来。
前几日被关押的牢房,那里有不少跟他一样被抓来的壮丁。都是逃兵役的贱民,等待他们的是编入行伍,更长时间远离亲人。
“唉,都是可怜人!”
苏木刚被抓来,性子很是急躁。上跳下窜,吵吵嚷嚷。一会嫌吃食粗糙,一会嫌环境恶劣,狱卒被吵得不耐烦了,扔给他一个白馍,半张草席。谁曾想,苏木不识好,顺手把白馍给扔了。
“我要吃肉!”他把住牢门,对狱卒大吼大叫。
扔出去的白馍,正好滚到来人脚边。那人高大威猛,眉毛倒立,络腮胡茬子张牙舞爪,战意滚滚。苏木感到一股窒息的压迫感,不自觉压低了嗓门。
“不吃?好吧。饿他三天,再打三十军棍!”那人捡起了白馍,拍了拍,一口塞进了口中,转身走了。
“是,将军!”
不仅挨了棍子,还生生断了自己三天口粮。痛是真的痛,饿是真的饿!回想起来,他一阵苦笑。未知生活美,原是未经生活苦!
到后来,狱卒给他一碗水,他都如饮琼浆。再后来,他珍惜每一个粗粮馍馍,掉在地上的渣滓都捡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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